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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传来的瞬间,刚还一瘸一拐的纪春山,立马恢复了元气。
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气能上六层楼了,大步流星地从卧室走出来,站在会客室中央来了一套广播体操。
这几天装柔弱可把他累坏了,是得好好舒展下筋骨。
正拉着筋,旁边洗手间门开了,钻出来一个人。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纪春山:“你不是走了吗?!”
钟似薇:“你腿好了?!”
钟似薇反应过来的瞬间,立马就生气了,亏她担心了好几天,就说明明伤口都愈合了,怎么还天天喊疼,还以为他伤到筋骨,想着要不要带去医院检查下。
竟然是骗她的!
那她这几天又是倒水又是买饭,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就差没帮他洗澡了,都算什么!搞不好他还在心里取笑她!笑她像个傻瓜!
一想到这些钟似薇就垮脸了,转身就要走。
纪春山情急之下去拽她,一个不留神又在茶几上撞了一下,“啊”一声叫出来。
这下是真撞了。
钟似薇见他又撞上了,也顾不上生气,忙着跑过去替他检查伤势:“撞到伤口了吗?是不是又流血了?”
纪春山趁势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软软地求饶:“我错了,不该装病让你担心,但是我怕病好了你就不理我了。”
钟似薇心想这人真可恶,等他趾甲重新长好,非得狠狠踩他一脚才解气。
而且他为什么老把自己说得那么坏,她哪有对他那么坏。
“这附近有一个很安静的小岛,没什么游客,下午一起去看日落吗?”纪春山不撒手,把下巴磕在她肩头,略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这样的纪春山,任何人见到都会大吃一惊。
毕竟这么些年里,他的柔软只她一人可见。
他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世界充满了强烈的、报复性的恨意。他的心里藏着一个阴暗的小人,是十几年前的小女孩,一点点将阳光播撒进去,让他对世界多了一点点期待。
她才是他生命里的那缕光。
于是那个下午,两人来到了那片无人的海滩。
他向来喜欢清净。
她从前不喜欢的,现在也喜欢了。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海鸥飞来又飞去,阳光把水面照到金黄,像一面面打碎了的铜镜,反射出漂亮的光耀。风暖暖地吹到身上,那样珍贵的时刻,原谅了过往一切寒冬与凄冷。
“似薇,上次的约定还算数吗?”他抱着膝,面向日落,低声问道。
“什么?”
“不能只准你亲我,也要准我亲你。”
不等她回答,他便探过头去,用双唇封住了她可能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