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住在这种鬼地方?
住这种鬼地方的,能有什么可造之材?
“继民,”纪成锋眉间蹙紧,向助理道:“这些年的生活费没有按时划拨吗?为什么他们住在这种鬼地方?”
叫钱继民的中年男子回过头,微微颔首道:“都划过去的,只是我听闻,俞女士沾染了一些赌博习气,钱输得差不多了。由此可见,这孩子倒是十分争气,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取得优异的成绩。”
钱继民小心回话。
他有他的私心,一直以来,他跟纪霆山的脾气都不对付,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纪氏落到纪霆山手里,他的日子还真未必好过。
而这位素未谋面的纪春山就不同了。
年纪小,好拿捏,而且这些年俞美莲的生活费都是由他划拨,偌大一个纪氏,他可算得与这对母子唯一有联系甚至有恩情的人。倘若这孩子当真能掌管纪氏,少不得要给他几分情面。
正是基于这些思量,纪氏陷入继承人困境,他才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举荐纪春山。
纪成锋听他说完,喉头闷哼一声,脸上不自觉流露些许轻蔑。
俞女士,一个大字不识几斗的厂妹,算哪门子女士?他倒要看看,当初不知死活算计他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苗子。
故城往事
兴许是期待值足够低,倒令这场相遇远远超出了纪成锋意料。
迈巴赫停在纪春山家门口时,他刚好从钟似薇家出来,一个开门下车,一个驻足围观。
无需一言一语,只在目光交汇的剎那,便都认出了彼此。
纪成锋的基因实在过于强大。
饶是纪春山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跟这位所谓的父亲,简直拥有一模一样的眉眼。就连那点骨子里的高傲、轻蔑、不屑,都如同复刻。
纪成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儿子,第一印象是惊喜的,高大英挺,仪表堂堂,身上竟隐隐流露些与这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贵气来。
他刻意直视他,看他会不会胆怯畏惧,却不料纪春山只是不屑地睨他一眼,便如若无人地转身回家,唇角依稀还有几分轻蔑的薄笑。
掏出钥匙,开门,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了。
风光了一世的纪成锋,哪想过会在这里吃闭门羹。商人生性即好斗,他想要看看,这小东西能倔到什么时候。
得了消息的俞美莲从牌馆一溜小跑回来,一张嘴笑得跟烂拖鞋似的,没有半分犹豫,拧着腰就上前挎住纪成锋的臂,好像他们是昨天才刚分别的恩爱夫妻。
纪成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