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这把沉甸甸的金錾缠枝莲纹执壶,醇厚醉人的酒香溢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只是敬酒么,还是说这壶里有什么断人肝肠的毒药?
他真敢实名投毒?
葫芦眸色复杂的看着我,“殿下说,你可以反悔。”
“来都来了,还反悔什么。”
萧律弄这一出,无非是想试探我到底向着他,还是太子。顺便除去太子那是最好。
可太子又不蠢,他自然能猜到这酒来者不善。
哪怕我双手呈上,太子也绝不会冒然入喉。
我端着酒壶随一众婢女们入内。
里头没有任何女眷的身影。
太子位于最上座,右手边便是萧律的席位,其他皇子诸王坐得并不规律,很是随意。
我目不斜视的从萧律的席位后路过,踏上三步浅阶,在太子身旁跪地斟酒。
萧瑾疏欲从我手中接过酒杯,感受到我握着酒杯的手劲稍大,眉眼染上一点笑意,用只有我能听清的声量说:“无妨。”
轻描淡写,又掷地有声。
我松手。
他一饮而尽,冲萧律扬了扬空杯。
萧律眼中并没有得逞的快意,仰面猛灌了口烈酒。
丝竹声起,舞姬们翩翩入内。
我跪坐在太子的席位之后,脑中有些发懵。
无毒?
也是,我明面上毕竟是萧律的人,如果太子真死于我递上的酒,众目睽睽之下,萧律又岂能真正置身度外。
我见太子酒杯已空,赶紧跪着上前再度斟满,难免靠得离太子近些。
十皇子突然开口:“九哥,那位婢女从未见过?”
他看的是我,问的是萧律。
没等萧律开口,太子笑着说道:“今日便见过了,她是孤的人。”
萧律冷眼扫来。
“何意?”
这宴上伺候的婢女都是平王府的人,太子却这样说,众人都诧异的向我望来。
那些打量的目光叫我无地自容,甚至想就地刨坑把自已埋进去。
萧瑾疏指尖掂着酒杯,云淡风轻道:“九弟让她来伺候孤,难道不是存了进献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