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一边的叶明珠却欢喜f大叫了一声,连脸上的疼痛也似忘记了,“上回您救了我们主仆,珠儿想报答,恩公却消失不见了。天可怜见,又让我遇到您,可报救命之恩了。”
恩公?珠儿?呕纯粹花痴。
虽然对慕容楚的突然出现很好奇,石中玉还是淡然转身,往店里走。在后门大堂招呼的全是女小二,因为石中玉算是常客了,那小二问也不问,直接带她到那间她喜欢的、可以看得到海景的房间。
叶明珠“噔噔噔”的在后面跟着,当然不是为了石中玉。两姐妹一前一后到了楼梯口,正巧慕容楚笑眯眯地迎了下来。
石中玉暗暗皱眉,且不说慕容楚要了临近后巷的雅间,明显行动不欲为人所知,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暴露,他怎么能冲过来说话呢?太明目张胆了。
哪知慕容楚一开口,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样子,这位陵王殿下想在熙海待些日子,而像这种孤悬海外之地,见过他真容的人相当少,那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由出现。可若他想光明正大的接近他们兄妹,或者叶家,就必须有个理由。他外表一派风流潇洒,如果表现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样子来,那他这个外乡人的举动就可以解释了,甚至,某些人会忽视他的存在,轻视他的行为。
登徒子,谁会当成威胁?只要他风流不下流。
“这位是叶六小姐吧?”慕容楚好像没看到叶明珠似的,对石中玉微笑道。不得不说,风度翩翩,充满着成熟男子的魅力,就算石中玉心里头戒备,也一点不觉得讨厌。
“我认识公子吗?”没办法,陪他做戏吧。
“在下楚天阔,是来熙海做生意的。正月十六那天,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慕容楚温文地说着,和石中玉之间保持着陌生人之间舒适的距离。而这话也表明了他的意思,他现在的身份是商人。这个人,外表粗豪,内心却细致妥帖啊。
“当时小姐沉着若定,那番英姿,在下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相请不如偶遇,不知小姐可否赏脸……”
“小女身边没有长辈,多有不便,先谢过公子了。”没等慕容楚说完,石中玉就截住了他的话头。话中的隐意也很明确,希望在背后支持就行,直接露面反而不好。要真有事要谈,找她哥就行。
说完,她裣衽为礼,也不多说,直接向楼上走。经过慕容楚身边时,慕容楚退后一步,又侧过身子,十分守礼。但就在错身的一瞬,他低低地对石中玉说了句话,只有她能听见。
石中玉脚步一滞,接着若无其事的走开了,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楼梯底的叶明珠目光怨毒的盯着她。真冤枉啊,叶明珠有英雄美人的情节,关她什么事,妒忌也妒忌不到她身上,这可好,活活给捎带进去了。
她不知道后面叶明珠和慕容楚有没有再多聊几句,有没有一起吃饭,她虽然表现得和往常无异,但心里却开了锅。老叶终于要下黑手了啊,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几天后,叶明闻带着石中玉到姜姨娘的院子去。
因为石氏夫人早就失宠,叶仲普把姜姨娘的院子当成了正院,一个月中倒在半个月住在这边,其余半个月像巡房似的,在各妻妾那边留宿。
他们兄妹到时,姜姨娘正一脸喜气地给叶仲普捏肩。
叶仲普也满脸神清气爽,完全是即将重新掌握回大局的那种志得意满。
“你们怎么来了?”看到叶明闻和石中玉,叶仲普陡升戒心。不是他紧张,而是这对兄妹自从重新出现,行事不按常理出手,已经带给他很大的麻烦。前两阵,全输了。
“我带妹妹来给爹请安。”叶明闻神态平静地道。
“哟,真不愧是三少,还真是孝顺守礼哪。头回来姨娘这儿吧?今天的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的?”姜姨娘笑道,语气里讽刺的意思明显。
她的院子不比寒山园小,而且因为得宠了二十多年,景致和摆设比寒山园还好,她之所以拼命想住到那边,不过是为了点意思,叶家人都知道,寒山园才是主母正院。
此时她刺了叶明闻一句,本以为那哥俩得着恼,可人家好像没看到她似的,理也不理,直接对叶仲普行了礼,之后就站在一边。这情形,又把她气得够呛。
真正的看不起人,是看不见你。这是轻蔑的最高境界啊。
“有事?”叶仲普冷冷看着这对儿女,问。
“只是陪妹妹逛园子,顺道来给爹请安罢了。”叶明闻仍然语气淡淡的,“不过,刚才进门时看到个面生的妇人出去,看样子是个媒婆。”
叶仲普先听说是顺便来请安,心里就很不爽,又听提起媒婆,不自觉的和姜姨娘对视了一眼,干脆直言道,“你来得正好,才要与你说起这件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孙子都给我生了。最近铺子里的生意比较清闲,借这个机会,爹给你订了一门亲事。”
叶明闻吃了一惊,连忙道,“大燕男子,二十五、六岁没有成亲的也比比皆是。我才跟着学着做生意,身为嫡子,指望能为家里分忧,婚姻事不急。”
“正因为你是嫡子,为我叶家开枝散叶才重要。”叶仲普摆出威严公正,一幅“我全是为你好”的样子,“再说,成家立业也是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