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殊看她一眼,淡然道:“你不是看了我的信吗?”
“这……这是一回事,遗憾也是一回事。”樊殷予遗憾且向往地感叹道,“脚踏两条船原来这么香啊。”
二人背后的左预翎突然毫无预兆地咳了起来。
樊殷予回过头睨他一眼,“怎么着,呛着了?”
镜殊勾了勾唇角,问:“那鹤择仙师呢,他会收我做亲传弟子吗?”
“说不准。师尊一点都没透露。这事没底。”
镜殊被安排到了女弟子宿舍,女弟子很少,睡榻很空。镜殊白日跟着师兄们练功,晚上就回屋睡觉。樊殷予和左预翎两人都忙着弟子遴选的事,没有再露过面。但镜殊却打听到了许鹤择的住殿,他住在无量峰的翠紫苑。
许鹤择平日喜欢读书、炼器,翠紫苑安静,寻常弟子不能靠近。只有亲传弟子住在其中两厢房,会进出来往。
镜殊等了两日,正式拜师大会,新弟子齐列在长明殿前,由各位大能挑选合意的弟子。
许鹤择站在穹山派掌门段正期的身旁,自带一身清风霁月,神色自若,美丽不可方物。镜殊看着就移不开眼。
镜殊直勾勾地盯着许鹤择,被樊殷予发现了。樊殷予颇有点无奈地准备结束了拜师会就下去找镜殊说几句,让她把这股花痴劲稍微收敛着点。
一直到拜师大会上各位大能依次挑徒弟的时候,镜殊才别开了眼,开始低着头。
穹山派长老秦连昀看到角落里的镜殊,见是女子,便有意选了她。四下的人纷纷用手戳探镜殊,镜殊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妙龄少女慈爱地看着她笑。
镜殊也微微一笑,心道自己真是个可怜的魔头。她颇有局促地用手指了指许鹤择,虽然许鹤择根本没说过要收她。
众人见她动作,顺着她的手指一看,见指的是许鹤择。众人都讶然。
秦连昀也皱起了眉。
许鹤择作为一个“活神仙”,是个招牌。每年坐镇穹山派,慕名而来的弟子就不计其数。但许鹤择每年收的弟子都是最少的。
每个人虽然都挤破了脑袋,想拜许鹤择为师,但僧多粥少,不可能为了一个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的机会,而去放弃其它的机会。
所以收徒大会最忌讳的就是弟子挑师傅。不但可能得罪了大能,而且最后可能还落了个空!
而且,在穹山派,有一个不传之秘:
许鹤择门下不收女弟子!
除了亲传弟子樊殷予外,许鹤择门下没有一个女子。这事乃是从百年前女弟子学业不专、扰乱门派学堂的事开始,虽然许鹤择不曾亲口说过不收女弟子的事,但数百年来这事都没变过,大家已成默契。
这女子,竟大胆到这种程度,还想打破旧例?
秦连昀确认镜殊指的是许鹤择,便转目探究地看向了许鹤择。
台下众人也颇想看这出好戏,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许鹤择。
他们不少人笃信,清高如许鹤择,必不会众目睽睽之下,为一女子打破旧例。更何况当众拂了亲师妹的面子。
纵使那女子虽然生得好样貌,是紫光之体,也未免太自作多情。
有些人甚至为镜殊的花痴行径笑出了声。
而许鹤择本是静静地站着,发丝随风而动,面貌淡淡,一时之间急剧凝固的情形让他本是平静无波的面上,无奈地唇角轻动了一下,只是太微渺,没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