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闻让江云安换掉皱巴巴的衣服,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非常轻:“安安,我带你去调酒室,你不是觉得调酒很解压吗?”
“我不会。”
江云安努力挤出笑容,可他眼睛太红了,看上去更可怜,莫无闻冷了脸,捏住他的耳垂,语气复杂:“我想不通,这么好的安安,他怎么舍得?”
江云安被保护得很好,他习惯性对所有人释放善意,性子并不骄纵,永远把笑容挂在脸上,莫无闻就是被这样的江云安暖了心。
他过得太糟糕了,看不到未来的人生是黑暗的、没有一点意义,寻死之际被江云安救下,无奈接受小仓鼠笨拙的照顾。
这只小仓鼠是他的恩人,他唯一的朋友。
江云安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调酒,可他没有办法,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到宋回鱼,所有的回忆纷纷袭来,一遍又一遍的,像极了嘲讽。
“你随便弄了玩,觉得哪些颜色好看可以倒一起,我这边还有事,要是想离开不用刻意和我说,到家发个消息就行。”
莫无闻边说边打字,他眉头紧锁,手指滑动得极快,突然,他“啧”了一声,存了气似的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怎么了?”
江云安将绿色和蓝色的酒混在一起,竟然不难看,他目露担忧,而莫无闻还在笑:“没事,和一个傻X聊天聊烦了。”
“你继续,别喝啊,千万别喝!”
在江云安再三保证不乱喝的情况下,莫无闻才放心关上门下楼。
莫无闻一走,就仿佛把所有热闹都带走了,只剩下冰冷和清寂,江云安盯着面前的瓶瓶罐罐,心一寸一寸冷下来。
他很少思考与宋回鱼合不合适的问题,宋回鱼看似很冷,实际上话不少,江云安面对他时也算半个话唠,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聊不到一起,被爱情蒙蔽双眼的江云安根本意识不到这是个大问题。
人真的很奇怪,一旦滤镜戳破,就会自动捕捉全部细节,然后进行分析,最后得到一个令自己失望的答案。
调酒室的灯光足够亮,纯白的发丝在灯下恍如发光,江云安盯着他自己调的酒,鬼使神差的抵在唇边,白皙漂亮的手指与混合的液体相得益彰,延伸出诱人的青涩。
酒的气味不难闻,隐约可以嗅出两种果香,他失了魂似的一口接一口喝,等喝到杯底时,江云安脸颊通红,头昏昏沉沉的,看东西都有重影。
他蓦地委屈起来,心脏处如同有东西压着,很闷很闷,江云安摇摇晃晃起身,脚底下打飘,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拧开门把手出去,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昏暗的环境和五颜六色的灯光增添了不少郁闷,酒劲一上来就很难受,江云安捂着嘴,有点儿想吐,不流通的空气夹杂着许许多多味道,形形色色的人和重迭的幻影,让江云安彻底晕了。
走着走着,他撞到一个人,一股薄荷的气息迎面扑来,江云安试图睁大眼睛,可惜前面雾蒙蒙的,脑子越发昏沉,直直软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