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如水般清澈,映在芙蓉面上,娇。媚不失清丽,似将他心中藏掖着的隐私照的无所遁形。
他抬目,索性哪里不看,只盯着紫檀木桌案,说道:“就画我的画像。”
顾蒹葭一怔,眼眸深处浮上一丝惊愕,在大魏,一般丹青圣手以做山水画为傲,她所作的画,亦是山水美景居多,可若是画人像,恐怕有心无力。
她刚想开口反驳,一抬头,见他双手负在身后,神色认真,搪塞的话一时说不出口,须臾,朝他艰难的点头。
“等明日,表哥若是得空,蒹葭便去找表哥作画。”
李景喻眉目一展,得了此话,似是一刻亦不能久待,匆匆告辞而去,只在临出屋前,瞥了眼失神的巧儿。
她亦望向巧儿,在巧儿瑟瑟发抖中,落了座。
……
李嬷嬷早在李景喻寻来时,便借故出了房间,此时,见李景喻离去,忙进到屋里,就看到顾蒹葭坐在临窗小榻上,望着站在堂下的巧儿,抻开手中纸团,皱巴巴的纸上,上面大咧咧的写着“有人害你”几个小字。
“你想说什么?”
巧儿早从顾蒹葭与李景喻言语中得知,两人似是旧识,再观李景喻自从屋中进来时,两道灼灼的目光便落在顾蒹葭身上,心中越发断定,唯有李景喻会出自真心帮郡主脱离险境。
她瞥了眼李嬷嬷,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一双小。脸惨白,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道:“郡主,奴婢。。。。。这是奴婢在水匪来。。。。。。的那日,危急下写给郡主的。”
她神色凄楚,说话时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更似是疯魔之人。
顾蒹葭轻蹙秀眉,心中生出几分怜惜,今日甲板之事,若换在任何女子身上,皆是犹如噩梦。
正想等她缓一会儿再问她时,忽的,站在她身侧的李嬷嬷,指着巧儿,气急败坏呵斥。
“贱婢,你勾引郡王将士不成,又来郡主这里危言耸听,想迫郡主留你在船上?休想!哪怕是郡王宽宏大量能饶了你,郡主这里也留不得你,待明日,船在渠芙湾停靠,你就赶紧滚下船,免得碍了郡主的眼。”
巧儿闻言,睁大双眸,泪水糊了满脸,不住磕头:“郡主,不要赶走奴婢,郡主。。。。。。“
顾蒹葭抬眸,看向满面怒容的李嬷嬷,心头疑惑顿生,今日李嬷嬷数次反常,欲撵巧儿走。
李嬷嬷似是察觉到自己审视在她身上的目光,收了脸上怒意,等气息稳了,朝自己劝道。
“姑娘,天性纯善,不懂世人险恶,这狐媚子本就来路不明,今日又出了这事,或许是这狐媚子勾引了郡王属下,郡王碍于郡主颜面不想声张此事,便推说是他属下之错呢?”
顾蒹葭不知巧儿,李景喻口中真假,一时拿捏不准主意。
李嬷嬷又道:“何况,姑娘也说到下一个渡口,放这狐媚子下船的。”
顾蒹葭望向瘫坐在地上的巧儿,此时,赶她下船于心不忍,再观李嬷嬷神色,似是不撵走巧儿,决不罢休。
正当她举棋不定时,李嬷嬷扬声朝门外的府兵喊道:“来人,把巧儿拉下去,等明日将她扔下船。”
顾蒹葭一怔。
恍神间,巧儿已被府兵拖着朝外去。
临到门口,巧儿不知怎的,突然大力挣开钳制她的府兵,奔过来扯了她的衣摆,哭嚷道:“郡主,巧儿没骗你,这船上有人要害你,是。。。。。”
她抬头看向李嬷嬷,蓦然拔高了声音:“是她,是她要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