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清阳曜灵,和风容与。
少年,洗尽铅华,珠玑不御。
虽着糙衣,身似昭阳。
他的声音像霁月光风下海棠铺绣。
雨过天晴后的清新裹挟着诱哄的惑香。
他是祥瑞还是灾祸?
那还用问吗?
他这么好看,他能是坏人吗?
他只是喜欢狐狸图案,他有什么错。
他一不贪二不抢的,他能是灾祸吗?
那双清明深邃的眼睛,印着杏花天疏,景星庆云,好似若说他半句坏话,就要骤雨雷霆。
世上有多少人是不好美色的,若真有这样的人,不过是没遇上他心目中最美好的模样。
雍正被弘昭晃了眼,心底发软,连他用词过于急躁尖锐都未曾怪罪,甚至只想磨平他眼中所有的不平,让他重展笑颜。
“好好好,你是祥瑞,你是祥瑞,罢了,左右不过一件衣服,你说得也有理,喜欢便穿吧,朕看谁敢说你的不是。”
可没人说弘昭的不是,刚刚说他穿狐狸图案是耽于情爱,溺于淫乱的正是雍正自已。
眼下又态度一转甩了话头出去,变脸速度跟皮影戏般丝滑。
为人轻率,喜怒不定,康熙骂得是一点不差。
弘昭没给他好脸色,刚刚还骂了自已的,谁陪你唠,于是起身道:
“儿臣要回去沐浴,换身衣裳,先行告退了。”
雍正自然看出他态度冷淡,心中不悦。
怎么又不高兴了?
不是说了让他穿吗?
不让穿生气,让穿也生气。
现在的小孩脾气怎么这么大。
恃宠而骄,难不成还要朕低三下四去哄,简直放肆,朕再不会理他了。
见弘昭真的一步不回头地走了,雍正挥手屏退侍奉的其他奴才,独留苏培盛去将那两碗血端了过来,又接了一碗清水,再将人赶出去。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却迟迟没有动作。
或许是怕看见血不相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