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昭听他语气都软了,就知道这家伙也演上了,心里指不定暗爽着呢。
“皇阿玛居然第一次见这小东西,都看出它荒唐了,双眼垂黑精神憔悴,四肢短肥德善全违,小尾无力以头抢地,两鼻宽孔闲愁万种。”
“赵喜材说这是养来吃的,儿臣一看,这种货色也配入口?就叫它老死吓死待这里,蝇食蚁噬算了,皇阿玛觉得如何?”
雍正:……
他滚了一下手里的十八子,臭小子。
谁说猪荒唐了。
你最好骂的也不是猪。
他指桑骂槐道:“骚猪蠢物,不堪重用,他也配上朕的桌?圈起来吃他的草料吧,就让他看着朕吃山珍海味。”
弘昭摸了摸一无所知的猪头,你猪命稳住了啊。
他玩物丧志,死得可不是他,而是分他心的物。
“皇阿玛大人有大量,这小东西再荒唐本就是用来吃的,儿臣不过一点私见而已。”
“既然驯兽园的骚猪蠢货都能吃喝待着,驯兽园的清人智者不就更得齐整舒坦了?”
雍正哪里能听不出来他在求情呢,哼,到底是心软了些,他故意为难道:
“大清礼待贤士,智者自然可活,可这些奴才,个个无用,连只猪都抓不到,他们也算智者?”
弘昭勾唇,等着你问呢。
“蠢货失了智,瞎了眼,见到皇阿玛只想啃袍子,疯兽一只。”
“但这驯兽园的人却个个清醒理智,一见皇阿玛就诚心拜服,鞍前马后。”
“这样的忠才,与之相比,可不就人人都是智者?”
和老九那个蠢货相比,的确每个人都很明智。
雍正闻言,哈哈笑了两声:“你惯会巧言令色,罢了,智者不死。”
众人原本额头冷汗都快要滴到手背了,突闻此言,纷纷喜笑颜开,纷纷拜道: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
雍正和颜悦色地招招手:“你上前来。”
弘昭将小猪递给身后的赵喜材,赵喜材嗲着一张脸,身形微晃,像根随波飘摇的海草。
他猜是皇上在呢,赵喜材不能唉呀呀呀呀呀~只能闭上嘴,努力抑制着肢体动作,但还是漏了些幅度。
弘昭抖了抖衣服上的灰,走上前去。
雍正就像骗人过来耍着玩儿似的,大手啪一下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连声音听起来都阴恻恻的:
“你这偷闲撵猪的混账,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逃学的事情,朕还没罚你。”
他心底叹了口气,他曾经是多么文雅的汉子,自从见到这个儿子,就没少爆粗口。
弘昭直接抓住他的手从自已肩膀上掰开。
雍正表情错愕又愤怒,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他不管打人还是赏人,就都得老老实实地受着。
哪有这样的!
这偏生作耗的捣杵!怎么?他还敢忤逆朕不成?
“没错,儿臣混账,那皇阿玛打儿臣吧,来,您呐,往这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