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就骂别人是贱婢,那跟贱婢成为“家人”的某人,又能高贵到哪里?
这还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是,“高贵如您,您的儿子,却根本就比不上卑贱的我所出的儿子!”
这些专戳人肺管子的话,独孤氏本不愿说。
实在是崔太夫人太咄咄逼人,非要把独孤氏的遮羞布撕开,还揭她的老底儿……通房丫鬟,绝对是独孤氏此生最不愿面对的卑贱。
为了摆脱这个身份,她连亲生的儿子都舍弃了!
又岂会容许一个跟自己本就有仇的便宜婆婆的唾骂?
“你!你!”
被接连揭伤疤,还数次牵连无辜枉死的儿子,崔太夫人本就愤怒、悲恸,此刻彻底崩溃。
她满眼愤恨,手颤抖着指向独孤氏。
她想怒骂,想奋起打人,想、想——
偏她受了刺激,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又哭嚎了这许久,精神差、身子虚,再被独孤氏这么一骂,崔太夫人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发软。
扑通!
崔太夫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独孤氏一动不动,哪怕以她与崔太夫人的距离,只需伸伸手就能把人拉住,她也没有抬手!
气晕了婆母,独孤氏没有丝毫的惊慌、害怕。
她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老妪,眼底闪过快慰。
片刻后,她才故作担忧的呼喊着:
“阿母!阿母您怎么了?”
“十一郎走了,您伤心难过,可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您若是有个万一,十一郎泉下有知,亦不会安心!”
独孤氏悲戚的呼唤,还不忘叫人:“来人!快来人啊!请府医!哦不,你们拿了郎君的帖子,去太医署请太医!”
做戏嘛,独孤氏早就学会了。
当了几年的国公夫人,与崔老妪等楼家女眷明争暗斗了数百次,她早已将演技练得炉火纯青!
任谁见了此刻独孤氏的模样,都会相信,她是个孝顺婆母的好儿媳。
没人知道,就在方才,这对婆媳经历了一场互揭伤疤的争吵。
……
“大夫,我大母和阿父的身体如何?”
王姮亲自看着府医,给谢太夫人、王廪一一诊治。
待府医诊完脉,王姮赶忙轻声询问。
“回禀九娘,太夫人本就有卒中之症,又气急攻心,这才昏厥。某会为太夫人施针,配合药剂,应该可以尽快苏醒。”
府医躬身立在一旁,恭敬的说道:“郎君的情况,就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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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遭受重物击打,外面看着没有太大的损伤,脑内却有了积血,这才导致昏迷!”
“某从未治疗过这种病症,倒是听闻可以用针灸治疗,但能否成功唤醒,某不敢妄说!”
府医是楼氏坞堡的府医,医术精湛。
连他都说“棘手”,就足以表明,王廪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