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夫人放弃后,谢府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谢恒也照计划给谢与年挑了位德高望重的先生。
冯连安与谢恒是旧交,他在二十年前高中状元,后来官至二品,但不喜欢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于是请辞后当了教书先生。
虽然他与谢恒是故知,但他在教导学生上一向严厉,说话苛刻不留情。原本他以为谢与年会像他带过的学生一样,被他严苛的态度吓到,但没想到……
“老谢啊。”
课后冯连安和谢恒对坐喝茶,他满脸感慨道,
“这教书十几载,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儿子一样,这么从容淡定的孩子。”
说是淡定都轻了,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处变不惊,气定神闲,他敢肯定,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你这儿子有你当年的风范,你啊,好好培养他,说不准将来他能比你还有出息。”
谢恒哈哈大笑,与冯连安举杯饮茶。
他当年可一点都不沉稳,若要说谢与年像谁……
他脑海中浮现出柳芸儿那张温柔如水的脸来。
“小娘,您可知夫子今天教了我什么?”
冯连安口中沉稳大器的好学生正和烟眠坐在一起,他手中的糖饼一口没吃,话却一秒没停。
“他教了我《厚德诫》,君子不以世俗沉浮而忘本心,不以天道无常而弃善恶……夫子还夸我记得快呢。”
“……嗯。”
烟眠应了一声,目视前方的双眸有些失焦。而空间里的系统已经睡的昏天黑地。
谢与年得到了她的反应很高兴,还在不停地讲着学到的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饼,已经凉的彻底了
谢与年用力咬了一口,趁着咀嚼时,还不忘偷偷往烟眠身边挪去,亲昵地靠在她的身边。
“哟,今日挺悠闲啊,还出来晒太阳了?”
远处声音传来,许夫人扭着腰朝这边走来,语气捏着腔调,让人极为不舒服,
“也是,多晒晒太阳,省得整天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谢与年飞快地从凉椅上跳下来,张开手挡在烟眠面前,他抿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许夫人冷呵一声。
“小小年纪规矩都学狗肚子里了,听好了,你见到我要喊一声母亲,至于她……”
她上下打量着烟眠,笑得不屑。
“不过是一个小小姨娘。”
之前被吓的半死时,许夫人一连几日都绕着两人走,但时间一长,见烟眠依旧一副好欺负的模样,许夫人便开始疑心自己之前是眼花了。
安分了一些时日,她又开始赶着劲的上门找茬。
一天一趟雷打不动,好像觉得自己不痛快了,就一定要在烟眠身上出口恶气。
谢与年死死盯着许夫人,好像她再说出什么混账话,就要冲上去咬死她一样。
忽然他的脑袋被轻轻按了按,烟眠侧在他耳边道:
“你先走,我和夫人说些话。”
谢与年不赞同地回望着烟眠。
说话?跟她有什么好说话。
烟眠捏着他的脸,声音温柔却不容置喙。
谢与年一直都很听烟眠的话,此刻也一样,虽然不愿意,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