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日头毒辣,枯燥的树枝上知了叫喳喳,田晓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树下
疼,头顶是针扎般的疼痛,沾染泥土的手臂交错着乌青的长痕,身体仿佛有千斤重,令人动弹不得。
还没等田晓兰从地上缓过劲来,转头瞥见一个圆润的身影朝她奔来,嘴里大声叫唤着“小贱蹄子,是我和你爸亏待你咋地?一天到晚跟着那穷知青屁股后头,天天咱家的活都干不完还去免费帮别人,你是要饿死一家老小啊,大家都来看看啊,现在还学会私奔了,还真是女大不由娘啊!”
还没搞清楚状况,她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从她的话中分析自己的身份,现在从她们身上的衣服可以判断,现在她好似处于另一个时空,看周围也没有摄像机,不像是录节目,不过从她手上的伤痕可以看出身体的主人过的并不好。
看她没有回应,王苹心中怒火燃烧,五脏六腑要气炸了,抬手就要扇她一个大耳光,田晓兰飞快地翻身往旁滚了一圈,躲了过去。
啪嗒!
摔了个狗啃泥,抬头呸了两口土,和王苹一起来的田铁柱还在远处低头闷着抽旱烟,她趴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田铁柱,接收到她的视线,赶忙把烟枪别在裤腰上跑去扶她。
“妈妈,你别怪姐姐,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姐姐肯定是被陈东骗了,咳咳咳。”
一声细弱清脆的声音传来,田晓彤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两下。
田晓兰滚了一圈浑身湿透无力地趴在地上,正头晕目眩时,有道尖锐的声音刺进她耳中,“小贱蹄子!
你给晓彤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让她帮着你说话,哎哟,还学会躲了,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就是太纵容你了,才会做这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熟悉的叫骂声贯穿村子,只有几个好管闲事的人来看热闹。
田晓兰起身,唇角微扬,猛然冲上去一手薅住王苹大把头发,掌心用了十足的力气,巴掌狠狠地扬在她的脸上,半边身体被打偏了过去。
“原来苹姨是盐吃多了呀,看把你闲的,我来帮你溶解一下,不用谢。”
落了水的原因,出口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原主和她的声音一样清灵悦耳。
“哎哟喂,真痛啊哎呦,田铁柱,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居然敢打我。”
不消片刻王苹脸立刻肿了一大块,赖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起来。
“王苹啊,她脑子有问题,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
王苹身边站着一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她扯着王苹衣袖不让她冲过去,却被王苹沉着脸不耐烦的反手一把推开。
田铁柱心里不禁怒骂这丫头要反了天,地上找了根棍,指着江晓兰的头大吼“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妈好好教育你!”
田晓兰嘲讽地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从田晓兰的奶奶记忆中得知,母亲在产时大出血去世,田铁柱将她丢弃,等她长大些了,可以挣工分了,硬是不顾桂花的意愿把人抢了回来,让她睡冰冷的柴房,稍有不顺就打骂她,她不明白这个没有对原身尽到养育之恩的父亲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还没等田铁柱冲过来,树上传来一道冷冽的笑声。
“噗嗤”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树上少年吊儿郎当,胳膊懒洋洋的搭在支起的腿上,偏过头,眉眼间张扬着桀骜之气,垂下的目光居高临下,挟裹着淡淡嘲讽,薄唇轻扯:“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