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山贼不长眼地冲向千百和裴问礼,千百持剑扛住一刀。
裴问礼看着山贼和千百过招,血淋淋的一刀又一刀。他用袖子挡住眼,念叨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大人,你少说几句吧!”
裴问礼:“……”
另一个山贼看裴问礼穿戴不俗,也飞快跑来,双手持刀举过头顶,趁千百分不出神来护人,朝裴问礼劈过去。
刀距离裴问礼一拳之差时,后者紧闭上眼,意外的,刀没有劈到他身上。再次睁开眼,山贼整个人宛如僵硬一般,往后仰去。
封长诀心里一抖,连忙抽出刀,他杀了个百姓!他快步退后,山贼轰然倒地,封长诀低头望着那具尸体,久久不能回神。
“涯儿,你且记住,手中的刀剑,杀的是危害国土的贼,护的是苍生百姓。”
封长诀瞪大眼睛,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一刻钟后,剩下的山贼见状打不过,如鸟散开,藏匿山中不见踪影。
“封长诀、封长诀!”
在一声声呼唤中,封长诀回过神,抬眸望向呼唤他的人。裴问礼似乎很担心,问道:“你怎么了?”
封长诀低声叨叨:“我不该杀他的。”
裴问礼知晓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已,正思索着该如何劝慰,刀哥插话道:“哈?封小弟,他是个山贼,不知背后干过多少损民的事儿!”
封长诀反驳道:“倘若不是闹饥荒,官府不管,他们也不至于走到这条路上。”
刀哥觉得此事是和他扯不清楚了,盯着他背后的伤:“小兄弟,倘若你不杀他,挨刀子的就是你的友人。”
就是因为看见刀子要落在裴问礼身上,他才这么冲动。
裴问礼在他心中到底占据了多少!
封长诀还想解释一二,张张嘴:“我……”
“你背后伤口不疼吗?”
“你宁愿他们在你背后砍一刀,也不愿对他们动刀子是吗?”
刀哥此话一出,封长诀僵在原地,他背后伤口疼得要死。
“是,他们本不用走上这条道,他们原可以安安分分地种地。但现在,他们走上了这条路,他们要抢我们镖局的镖,就不再是个百姓,而是豪取抢夺的贼!”
“福泽镖局的镖都敢抢,那么,平时有百姓挑点柴、捕点猎走过这条道,他们岂不是直接抢走?”
封长诀一腔怒火被人浇灭,呆呆地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见状,裴问礼接过千百递来的金疮药,温和中带着强硬,说道:“先擦药。”
“封小弟,你过于善良了。你不能总是站在一方去思考,我们也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们也答应雇主要平安送去。”刀哥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能懂什么,还怀着一片赤忱和天真去看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