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刘陵翁主来到太子迁门外,她站立在门外说了一句:“你们不必跟进去了,在此等候。”
“诺。”我与君之回答。
站立在门外,百无聊赖,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道身影,正看向这边,原来是张年武,见我看过来,他忙转移视线。
“这小孩长得真俊,逗逗他去。”想到这里,我便同君之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我便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见我朝着他走去,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慌乱,突然一阵开门的吱呀声响起,我被开门声吸引,驻足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深色长袍,束着头发的中年男子从屋中走出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屋外等候着的张年武忙上前扶住,关切地询问:“父亲您没事吧。”
国相摇头,这时淮南王也从屋里走出,我忙躲到柱子后面,他对二人说道:“近日事务繁忙,恐怕要劳烦国相大人在府上住上几日,小公子也同住吧,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本王这就叫人带你们过去。”
我悄咪咪地跟在一群人后面,只见几人带领着他们穿过几个走廊,来到一处僻静的住所,其中两人各打开了一道门,做出“请”的姿势示意他们进去,他扶着父亲进了一个房间,对开门的人说道:“家父身体不适,我要侍奉在侧,家父就寝后我便回我的屋里,不知能否通融?”
只见其中一人说道:“淮南王说了,只国相不要随意走动,至于其他,二位自便即可。”
眼看房门即将关闭,扶着父亲的年武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我,朝我摇了摇头,我点头回应,然后原路返回。
深夜,我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闪现国相父子白天在府邸的样子,穿好衣服起身出了门,今天是君之守夜,估摸着不会有我什么事,我一路小心翼翼,摸索着走到了国相父子所住之处,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门外还有人看守。
门被轻轻从里面打开,虽然开门之人已经是轻手轻脚,但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声音仍引起门外看守之人的警惕,
是张年武,小小的身躯打开了房门,其中一个看守之人上前询问:“国相公子有何吩咐?”
只见他摇了摇头,回答:“许是有些想家,睡不着,想到庭中走走。”
看守之人稍加思索:“夜深露重,小公子不要耽搁太久,早点回来便是。”
他点了点头。
只见他踱步走到了暗处,见着看守之人又开始昏昏欲睡,我上前与他面对面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吓了一跳,正欲挣扎,我报上了名字:“是我,依依,嘘,别出声!”
他听到我的声音,稍稍镇定了一下,我拉着他到了一片树林,四下张望后,低声询问:“白天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后叹了口气:“此时与你干系不大,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见他不肯告诉我,我开始吓唬他:“是不是你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竟要连累你父亲都要被幽禁起来。”
他气氛地差点喊起来:“没有,你别胡说!”
我不依不饶,故意阴阳怪气起来:“难怪你说什么人性本恶,看来你小小年纪并未学到圣人君子之伪。敢做就要敢当,别不承认啊!”
对面的小人气急:“不是,不是我,是淮南王要起兵才”
意识到自己失言,他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起兵?”我吓了一跳,喊出声来。
张年武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慌忙想捂住我的嘴,但又不敢触碰,吓得手舞足蹈起来,差点就要哭出来:“求你了,嘘,小声点,小声点。”
边说他边四处张望,确认没有其他人在附近,才放下心来。
我还没从他话语带来的冲击中缓过来,他伸出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稍微反应过来,惊讶地问他:“不会吧,国相也不劝着点,国相可是朝廷派来辅佐诸侯王的呀。”
他无奈,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父亲一直告诫淮南王不能谋兵,可他不听啊,吴王派人来此联络,淮南王意欲发兵响应,无论我父亲如何规劝他都无动于衷,还把我们给看管起来,怕我们给朝廷通风报信。”
我脑子开始急速运转,可恨自己是理科生,历史学的不细,只知道淮南王没有称帝,那就意味着他如果造反的话肯定不能成功。
“放心吧,淮南王不会成功的。”转念一想,不对啊,他造反不能成事,那我是侍女,不也得跟着遭殃嘛,不死也得扒层皮啊。
“不行不行,不能造反,肯定不成的。”我急切起来,蹲坐在他身边,急的抓起他的手摇起来。
张年武也很急躁:“我父亲也和我商讨过,陛下目前甚得民心,且陛下已诛杀晁错,吴王与其他几位诸侯王仍不罢兵,可见其心不正啊。”
我放开了抓着他的手,“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说这些大道理有什么用,眼下必须想法子让淮南王不起兵,否则一旦被朝廷知道,必会引来滔天大祸。”
张年武也急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深夜睡不着,还跑出来,而且今天下午我已与父亲商量了一下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帮淮南王不是,不帮也不是,父亲急的连晚饭都没吃下去。”
我逐渐冷静下来,思索着解救之法,突然,我灵光一现,在他耳边言语了一番,听完,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推了推他:“愣着干嘛,还不快回去,明天一早把我跟你说的话告诉你父亲,听到没有。”
他回过神来,郑重地看向我:“放心,我明天一定把话带到,一定会成功的,你快些回去吧。”
我点点头,告诉他跟国相商量时要记得提防看守他们的人,也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事以密成,越少人知道越好。
分开后,我回到屋子里,轻手轻脚地宽衣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