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就是在如此情形之下发生的。
一开始,是有人带头状告丞相梁朝越长久以来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又在叛军将近之时仍旧只顾一己之私,为在军中培植党羽而所荐非人,致使青函关被破,北境铁蹄踏足长祈。若不杀,实在难以平众怒。
而后,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群臣怒火难平,以停止行进为筹码,胁迫天子尽快处置奸佞。
李钰被众臣愤怒的呼喊包裹着,一时间感到茫然无助。
直觉告诉他,不能就这样迫于威胁而处置梁朝越,否则未来,他的威望与权力只会越来越黯然。
李钰没有即刻答应此事,只是劝众人以大局为重。至于论罪一事,还是容后再说。
众臣并不买账,一时之间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
李钰无奈,只能先下令将梁朝越羁押起来,希望能拖延一时。
谁知当夜,梁朝越便被人斩于营帐之中,死不瞑目。至今,依然不知背后下手之人究竟是谁。
思绪飘回如今。
今日宴席之上,李晁奚问起怀王的下落,却并未提及梁朝越,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单纯忘了,还是说,他早已知道……梁朝越已经不会对他的统治造成任何威胁了。
李钰心中突然有一个可怖的想法,惊得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难道说,当初挑起暴乱,杀死梁朝越的幕后之人,其实就是……”
“轰隆隆——”
窗外雷声巨响,接下来便是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
电光一闪而过,李钰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狂风呼啸,掀开原本紧闭着的房门。而门外,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李晁奚一身玄衣,正站在门口,神色晦暗不明。
雨夜
惊雷轰鸣,电光闪烁,映得人容颜惨白。
李钰看清来人面目,几乎是立刻跌坐在椅子上。
李晁奚看出他神情中的恐惧,却一言不发,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迈去。
“你,你……”李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眼看着李晁奚越走越近,周身散发着令人难以喘息的压抑气息。高严没有什么犹豫,挡在了李钰的面前。
李晁奚停住脚步,微微挑眉,“高公公,朕与父皇说几句话,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吧。”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语调全无波澜。可不知为何,却让人脊背生凉,心尖颤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脖颈。
见高严迟迟没有行动,李晁奚语气更加危险,“高公公,听不清朕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