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州平说:“不想再来医院,就老老实实喝粥。”
县城没有专门的粥店,他们去了一家当地比较大的酒楼餐厅,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黄河挠头说:“锋哥,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成州平说:“没事,以后多注意身体。”
黄河说:“要不然这餐我请。”
成州平拆开筷子的塑封,挑眉看他一眼,“你哪来钱?”
黄河这两年一直跟着他干,做的都是小生意,平时又大手大脚,有点钱全拿去买游戏装备了,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这世界你说他不好吧,只要你不放弃自己,永远有出路。可你说它好吧,同样的二十岁,有李犹松那样的人,也有黄河这样的人。
服务员给他们这桌上菜的时候,一帮欢声笑语的青年热热闹闹走了进来,直接在他们旁边的大桌上坐下。
服务员起身离开那一瞬间,成州平看到了李犹松。
小松在进门后,没有发现成州平也在这里。
成州平不是一个在人群里可以被一眼看见的人,他身上没有那种光芒。
或许以前有,可现在没有了。
一个人的经历对外表的影响是巨大的,小松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洗车场见他的时候,他拎着水管,满是刺青的手臂,不论她喜欢与否,那时候的成州平都是很出挑的。
她记得他身上亦正亦邪的气息,还有轻佻的笑。
现在的成州平,总是低着头,尽力躲着别人的注视,偶尔需要他凝视生活的时候,他的目光也只是冷淡一瞥。
同行的实习生先看见了他们,消化内科的实习生认出了黄河,上前打招呼说:“来改善伙食啊?”
黄河说:“你们医院的粥没给我吃吐。”
实习生说:“别说你了,我们也吃吐了。但你刚出院,饮食一定得注意啊。”
小松看到了成州平,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自始至终成州平都没有抬头。
小松找了一个背靠他的位置坐下。
她偶尔加入聊天,跟同学说些急诊科有意思的事。
小松开口地频次不算频繁,但成州平不知为什么记住了她当天说的每一句话。
他想,李犹松真的很会装模作样。
成州平和黄河先吃完,黄河跟认识的人打了声招呼,他们两个就离开了。这会让小松则正好去了洗手间。
她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成州平他们推门离开的背影。
小松扫了眼成州平他们坐过的位置,在地上发现一张身份证。
她趁着服务员给自己同坐的同学上菜的时候,蹲下来捡起那张身份证,瞄了一眼,是黄河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