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笑如起身,客气地朝尉迟逸微微行了一礼之后,便随着丫鬟去了。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却是没有忘了顺手拿走托盘。
与赤沐擦身而过之际,惋笑如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铁青,死死地抿着唇,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视在托盘的衣服上。
一路无话,到了厢房,两名丫鬟赶紧一顿紧忙活,备水的备水,更衣的更衣。
惋笑如神色自若,淡定的任凭二人倒腾着,余光不经意间一扫,却是看见两名丫鬟眸光闪烁不定,彼此饶有深意地对视了一眼。
惋笑如心头一动,垂首敛眸,就在寻思着这二人将有何打算的时候,忽而闻听绿衣服丫鬟恭敬的奉承道:“惋小姐,您长得可真是漂亮,就跟那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
话落,红衣丫鬟扫了她一眼,眸光微闪,马上会意,也赶忙声声附和道:“是呀,是呀,我们从来没见过,比惋小姐更加漂亮的人了!”
说完二人便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惋笑如,在她们的心中认为,这世上就没有女子不喜欢被人阿谀奉承的,只要心里一高兴,警惕性一旦放松,话匣子反而更容易打开。
然而,却让她们失望了,只见惋笑如面色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一丝的波澜来,仿佛这被夸之人跟本就不是她自己一般。
“哦,是吗!”好似是为了配合她们一般,惋笑如下意识抬起手,抚抚了脸庞,浅浅地笑道,“别人也经常这么说!”
话落,两名丫鬟一怔,神情古怪,彼此间相互对视了一眼,让她们万万想不到是,惋笑如居然会如此回答,完全不按正常套路出牌。
惋笑如眸光涟苒,好笑地望着二人,她倒要看看,她们将如何继续下去。
“呵呵!”红衣丫鬟干笑了两声,一边梳理着惋笑如如瀑布一般柔顺的长发,一边随意的道,“惋小姐到底是怎么与主子相识的,可不可以给奴婢们讲讲?”
闻言,惋笑如眸光闪了闪,嘴角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哎!这般直接,毫无遮掩的便来打探消息,这两名丫鬟的智商还真是让人捉急呀!
“我与他的相识过程……你们主子说了,这是属于我们俩专属的记忆,绝不可对外人言说!”
惋笑如状似羞涩地垂下头,浅浅地笑了起来,这般娇羞的模样,落入两名丫鬟的眼中,当真是遐想无限,再加上那句不清不楚的暧昧之言,甚至她们已经笃定的认为,惋笑如与自家的主子“关系匪浅”。
思及至此,两名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均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惊诧的意味儿,主子生性冷淡,自打残废之后,便更胜从前,就差脑门上直接写上生人勿进这四个字了,这惋笑如究竟有何能耐,竟能使主子对她另眼相待。
惋笑如眼眸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坏笑,顿时将二人的表情全数尽收眼底。
既然对方有心想要试探与打听,自己又怎能无所表示,那就如她所愿好了,所幸直接给对方一个最受打击的答案。
思绪在脑海中缓缓流转,惋笑如下意识扫了一眼放在旁边桌子上,赤沐之前为她所准备的那套衣服。
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恰好被绿衣丫鬟给捕捉到了,只见她眼珠转了转,笑道:“惋小姐当真是好眼光,赤沐姐的东西在咱们府里那都是数一数二最好的,咱们三皇子最疼的就是她了。”
话落,绿衣丫鬟眨了眨眼,还不忘朝红衣丫鬟递了一个眼色,而后朝着惋笑如使劲努了努嘴。
红衣丫鬟一愣,反应倒也迅速,忙道:“是呀,是呀,赤沐姐那可是与咱们三皇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顿了顿,仿佛是感觉说的还不到位似的,红衣丫鬟想了想,又道:“府里很多事物都归赤沐姐管,咱们三皇子对她最信任了!”
字字句句落入了惋笑如的耳中,只见她置若罔闻,神色上一点变化也无,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套衣服,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多番刺激皆是没有作用,两名丫鬟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目光下意识也顺着惋笑如的视线投了过去。
绿衣丫鬟眼珠转了转,忽而走了过去,自顾自地拿起了衣服,一转头对惋笑如笑道:“这衣服上有一个纽盘有些松动了,奴婢这就先拿出去,叫人缝好了,再给惋小姐送过来。”
见惋笑如一直没有太怎么说话,而且态度温和,这绿衣丫鬟便以为惋笑如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所以此番话说完之后,看都没看惋笑如一眼,便要着急往外走。
只因她心中急迫,眼看这马上就到手,可以讨好赤沐的机会她怎么肯放过,因为她们的心中都跟明镜似的,这件衣服肯定是内藏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