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躺在床上,没有闭眼。
屋外开始打雷,下起暴雨。
直到夜半,赵载宁还没有回来。
她知道,虞知月如今是太子侧妃,两人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可她心里还是隐隐难受,喘不上气。
虞渺发现自己对赵载宁的感情越来越多,以至于她的情绪开始失控,想起赵载宁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在赵载宁吻她抱她的时候,她总会被他那双含着欲情的眼睛所吸引迷失。
他是喜欢她的吗?
或许吧。虞渺却觉得,那些喜欢,不过是来自于身体。
明知前方是无底深渊,还要一直放任自己往前走吗?
要一直活在,他随时会对她失去兴趣,随时冷落她的生活里吗?
虞渺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那不过是重蹈覆辙,走上了她娘的老路。
天亮时,赵载宁已经出府了。
虞知月来的时候,虞渺坐在窗案前,桌上陈着文房四宝,还有一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枝盛开的红梅。
虞知月此刻才惊醒,虞渺容貌并不差,娇中含媚,似画里美人,偏偏在将军府里养着,养出了一身矜贵冷淡,毫无讨好之意的气质。
真如高门闺秀。也难怪,赵载宁和她日夜相处,会被她所蛊惑。
虞知月瞧了眼一旁侍奉的绿沉,不想自己在将军府的人眼中太过刻薄,故作温和道:“妹妹,昨夜睡得可好?”
虞渺依旧伏案写字,没有理会虞知月。
直到虞知月上前将毛笔抽走。
“生气了?昨夜载宁哥哥知晓我怕打雷,点着灯火,直到我睡着才走,妹妹还是要多体谅夫君,否则落了个刻薄善妒的名声,到时候被休弃,怕是寻不到二嫁了。”
虞渺靠回椅背,神情自若,“姐姐何必整日想着激怒我呢,是想我给你传出去一个……”
她想了想,才接着说:“太子侧妃夜半勾引朝臣的艳闻吗?到时候,姐姐怕是太子侧妃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你敢!”虞知月脸色黑如锅底,眼里的怒火几欲喷发,“你何时竟这般无耻下流了?呵,看来,你本性就是如此低劣。”
虞渺低笑声,乌黑的眼睛里透着碎冰似的冷,转目看向她,“难道不是姐姐先下流无耻吗?你有夫君,赵载宁亦有夫人,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是想让我以为你们余情未了,还有通奸的可能?我想太子,应当对这些事更感兴趣吧。”
“牙尖嘴利,等安平郡主进府,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绿沉见虞知月一副要将虞渺扒皮的厌恨模样,心里惊恐不已。
虞知月在上京中好歹也是有名的大家闺秀,如今一看,什么温和有礼,大度贤良的名声,根本和她挂不上勾。
同为姐妹,虞知月对虞渺莫名其妙的恨意,浓重到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害怕。
“夫人,要不要我命人监视她?”
“好,不过,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
虞渺如今已经不再惧怕虞知月了。
从她知晓虞山衡的过往之后,她骨子里对虞府期盼亲情的隐秘希望,就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