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听到陆辰良这句话,摊手做无奈状,“芳菲人是不见了,可信用卡消费记录却还没停过。想来过得应该也不错。按照她的个性,看到自己整容的消息以后,估计会飞奔回来找我算账吧。”
实际上,这次他真的对云芳菲感到很寒心。他的脾气一向很好,更不用说是对亲手带出来的云芳菲了,平时赶通告活动,可谓是既当爸又当妈,就差没把云芳菲供起来养了。可佛也有三分火,他这么掏心掏肺,结果被人背后戳了一刀,还是直插心窝。
陆辰良冷冷地道,“嘉扬从来不欠她。”
说到底,他也是一个生意人。开经纪公司有几个年头了,虽然不算是事实亲力亲为的老板,可该给的资源从来不吝啬,就连传绯闻炒作这种用烂了的招数也奉陪到底了,她云芳菲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易南笑着摇摇头,“都说二十岁以前的脸是父母给的,二十岁以后是自己活出来的。我现在看着舒盼,倒觉得她不怎么像芳菲了。”
“不像最好。”陆辰良干脆地道,“免得舒盼下个月出道的时候,总有人拿着云芳菲的名字挡路。”
易南有些惊讶,“这么快?”
其实他们两人一开始便是这样计划的。待舒盼进康复中心微调后,便顺势扔出云芳菲整容的消息,逼着她为了自己的名声回来,然后再彻底和这个走火入魔的女人分道扬镳,重点培养舒盼作为新人出道。
至于为什么选择舒盼,恐怕是因为她在这起事件中肯破釜沉舟的努力,权当给予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当然,这是二人正在密谋的上策。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却被余施洛横插一杆,使得两人不得不加快了计划的进度。
陆辰良站了起来,拍拍易南的肩膀,“五年了。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是足够了,舒盼在底层摸爬滚打了五个年头,增进了心性。如今她有天赋,亦肯吃苦,更重要的是已经被逼到绝境。一个没有任何后路的聪明人,给了她一点点生机,都足以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陆辰良深看易南一眼,“还有,你的工作风格也该改了。”
他知道易南一向对手下的艺人温和礼遇,但是娱乐圈对人脾性的影响太大了,一旦任由艺人陷入类似云芳菲的那种恶性循环的怪圈,结果必然是难堪收场。
易南深吸了一口气,等处理完云芳菲的事情,以舒盼崭新的出道为起点,他也是时候重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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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深,落日的余晖点染着支离破碎的云层,徘徊在初秋的天际久久不散。a市的城区逐渐亮起点点霓虹,准备迎接这座繁华都市别样的夜生活。
舒盼吃完了护士送进来的晚饭,她咬着一颗苹果来到窗前,顺手拉过窗帘,粗略一看,楼下堵在门口的记者非但没有减少人数,反而激增了一倍,其中一些甚至直接蹲在门口吃盒饭。
职场果然如战场啊……
她摇摇头,不知明天易南该怎么带着自己,从这么可怕的包围当中突击出去,甚至还不能被对方拍到自己的脸。推开阳台的门透透气,舒盼却发现隔壁一栋病房的阳台上,恰巧也站了一个病人,正探头探脑地看向自己这边。
康复中心房间大多是双阳台的格局,阳台统一朝向内部,楼栋之间的排列也较为紧密,有点像大学生宿舍楼。之所以这样设计,完全是为防备有狗仔记者偷窥里头人物的动态。至于一拨同住的病友,大家的目的都心照不宣,自然不会有人闲着去窥探别人的*。
可眼前这个女病人似乎有点奇怪。
舒盼皱着眉头,她小口小口地咬着苹果,打量这对面的病友,只见她身上穿着的是和自己一样的兔子病号服。那人似乎正伺机偷看着自己这边的动态,然而恰好遇上自己出来阳台透气。于是猝不及防地,两人四目相接,就这么定定地看了彼此十几秒。
舒盼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脸,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眼前这人穿着嘉扬指定的病号服,就算不认得云芳菲也至少是半个熟人,万一被看出破绽,岂不是完蛋了?对面那人也是反应极快,她三两下脱掉身上披着的宽松的病号服,竟露出藏在怀里的终极装备——照相机,对着舒盼这边猛拍了几下。
舒盼被闪光灯糊了几下眼睛,惊得目瞪口呆。完了,完了……比起再度偶遇云芳菲的熟人,更糟糕的是眼前这人连个同行都不算。
对面这个,八成就是装成病人专门来抓自己现行的记者啊!
在舒盼僵在原地的空档,对面的小记者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她慎重地放下手上的相机,手脚并用利落地攀上了阳台的边缘,半蹲着身子,伸手比划着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
这是个什么阵仗,难道……她要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