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
原本门庭若市的高官府上被东厂锦衣卫团团围住,戒备森严。
里面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鲜红的血顺着紧闭的大门夹杂着雪流出,形成蜿蜒的血流河。
让人胆战心惊,不敢靠近。
府门内,一路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染满血污的雪地上,一席暗红色蟒袍的掀长人影坐在廊中。
闻臣雪白的面孔妖艳冷漠,透着股嗜血的寒意,他漫不经心的将长刀从尸体上抽出,抬腿搭在面前跪着的人肩膀上。
猩红的眼尾微微上挑,染血的刀拍了拍那人的脸。
“怎么?不服?”
那人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气质正气凌然,蓝色官袍下摆染着鲜血,他被五花大绑,被迫跪在闻臣面前。
此人正是国子监祭酒余有容。
余有容脸颊涨得通红,那双眼看到满地学子皆被屠杀,整个国子监除了他以外无一活人,他恨啊!
“闻臣!你杀了我吧,你这个佞臣!陛下真是瞎了眼,居然听信你的鬼话,昏君啊!昏君!”
“我堂堂祭酒,连弟子都保护不了,我该死啊!”
“你何必如此羞辱,赶快杀了我吧!”
余有容睚眦欲裂的瞪着闻臣,却因为偏着脑袋,而气势没有那么足,他没办法把脑袋摆正,因为闻臣的脚搭在他的肩膀上。
摆正了,就相当于把脸贴到人家的脚上,余有容做不出这种事情。
闻臣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刀上的血迹,点着余有容的眉心,似笑非笑道:“辱骂陛下是死罪,不过陛下圣明,不杀你,余祭酒可是个好人啊。”
“我用你说!”
余有容若是能动,怕是都扑上去咬闻臣了。
闻臣放下腿。
当啷一声。
刀丢到余有容面前。
他整理了衣袍,像是抚摸着爱人般将褶皱抚平,冷冷道:“本座脾气不好,下次在敢上书让长公主和本座分开,本座不介意把你变成死人。”
说完,闻臣抬步离开。
尚公公走过来捡起刀给余有容松绑,一边道:“余祭酒,你这学生大半都是西齐暗探,名单放到你的书房了,另外老奴劝你一句,长公主和爷的事儿板上钉钉,你就别费劲了,你那奏折送不进陛下手里。”
原本爷是想等余有容不在国子监时动手杀了那些暗探,毕竟这老头虽然迂腐,但也算是个好人。
可偏偏这老东西从宴席回来之后就连着递了七个奏折,希望陛下不要同意长公主和爷的事儿。
这不是作死吗?
尚公公说完,带着锦衣卫离开。
余有容看着满地尸体,跌跌撞撞的去了书房,果然看到放在桌上的名单,他颤抖着手打开,惊觉今日死的学子都是名单上的人。
名单没有的人,今儿都没来国子监,自然也没死。
他瘫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