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耳女孩慌张地赤脚从床上滚下,顾不得浑身伤口的悲鸣,条件反射般跑向了屋里唯一的出口——那扇关上的木门。
门没有上锁,她一把推开门,随后迈出去的半只赤脚踩进了一片白中。
柔软,但冰冷。
星零的雪花正在飘落,屋外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放眼望去尽是刺骨的白色。
——冬天,到了。
兽耳女孩意识到。
恐怖的冬天就这样,在她一睁眼便毫无征兆地降临,仿佛宣判死刑到来。
她僵硬在门口,瞳孔颤抖着,强烈的恐惧感与痛苦的情绪涌上心头——
伤口疼,被打,骨头断掉,手指错位,好痛。冷,没有动物。找不到食物,挨饿。没有力气,躲不开攻击,会死。
——会死。
——呜……
她畏缩地后腿了半步,压抑着,浅浅地呼出了一口气。
呼出的气体在空中变成了白白的雾,随后悠悠散去。
兽耳女孩睁大了眼睛。
她再次小心翼翼地,呼出了一口气。温热的气体很快遇到冷空气,变为白雾随后散去。
于是她再次重复,小小的雾气随着她的呼吸而诞生。
那白雾直观展示着她的呼吸,清晰勾勒着呼出气体的动向。
去年冰冷的她的呼吸并不会产生白雾,但是现在,厚实合身的衣服,屋内温暖的塘火,并不空荡的肚子……让她自己也温暖了起来。
这个现象替兽耳女孩宣告着,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自己的呼吸还在持续。
此情此景终于让兽耳女孩冷静了下来,迟滞的思维开始重新构建。
——我现在……是他们的。
——他们给我衣服穿,给我东西吃。
——他们对我……好。
兽耳女孩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由地呼出微暖的白雾。仿佛一个第一次拿到泡泡机的孩子,不断不断欢快地吹着来之不易的玩具。
尾巴悄然摇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我还活着。
一种生命得到肯定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