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奶奶知道的,你是最心疼奶奶的人了,不像有些人。”老太太夸夸小棉袄,阴阳怪气的睨一眼身边举着手机的逆子。
‘逆子’撇开脑袋,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他妈的眼睛。
老太太被小棉袄温暖之余,还不忘抛出一个问题道:“宁宁,那奶奶问你,奶奶晒的红薯干,是不是就是要比外面的香些?!”
简宁:“……”
愣了一下,她当即反应过来,出声哄老太太:“当然了,我从小到大最爱吃的就是您弄的红薯干啦。”
老太太一听,就像有人给她撑腰,立马有了底气一般。
“你看!你叔叔之前说的那是个什么话!”
老太太学着叔叔刚刚说教她的语气,“现在这红薯干哪儿不能买,就你晒的要香一些”
简宁都能想象到奶奶此刻那撇着嘴,语气要多阴阳怪气就有多阴阳怪气。
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无师自通阴阳怪气的毛病,是从哪儿来的了。
那头,叔叔还在辩解:“妈!这不是在说你不听话,不让你上楼你非上去的事嘛,你就一犟脾气。”
老太太一副‘反了天了’的语气:“嘿,你简直跟你爸一个德行。要不是我生病,年纪又大了,但凡我身体好些,今天非得请你吃顿笋子炒肉不可。让你别跟宁宁说,你非要在宁宁这儿现眼。”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老师,管教方面很严格,又是雷厉风行的性格。
简宁也是见识过好几次叔叔被‘笋子炒肉’名场面的。
这会儿,她都不敢吭声。
电话那头也是一阵沉默。
一种低沉的氛围,好似从那头也蔓延到了简宁这头。
叔叔抽了下鼻子,声音放低,几分哀伤:“好了好了,不要提爸,他人都走了。”
老太太长叹了口气,想到什么。
“当初要是咱家里条件好,早点在城里买房子,这样离医院近一些,你爸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最后一句,不是问话,是所有人心里都有答案的陈述句。
只是,没有这种假设的可能。
老太太常常嘴损,其实何尝不是因为想老伴才总挂在嘴边。
“不说这些了,今个儿时间都这么晚了,让宁宁快睡觉吧。”
叔叔应了声:“嗯。”
人们总喜欢在悲伤的时候戛然而止,好像不提,便一切都还好。
简宁提醒了几句,让奶奶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及时给她打电话,这才挂断了电话。
只是,把手机搁在床头边,简宁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愣了神。
她想到了爷爷去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