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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也消了,气也平了,他爬起身来,放眼向堂内望去。此时已近黄昏,暮色四合,一众男弟子已练武结束,各个扛着宽窄不一的大刀,三三两两,向不同方向散去。
程不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对杜夜海招了招手,笑道:“你先回吧!我大概是不需要你帮忙做什么了。”
杜夜海叉着腰,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大刀跑进了沧海堂中,悲观地叹了口气。
程不渔溜溜达达,左顾右盼,来来往往的弟子有人满腹新奇地瞧着他,有的则看都没看他一眼,似压根就没注意到他。
他跟着一众弟子东瞧西逛,忽然闻到东厨内香气四溢,似马上就要分发晚饭,便又眼睛一亮,一溜烟钻了进去,大摇大摆地坐在了长桌旁,拍了拍一旁小弟子的肩膀,笑道:“好兄弟,你喝酒么?”
那小弟子回过头,愣愣瞧着他:“你是新来的?”
程不渔笑道:“不错!我的确是新来的。你怎这副表情,师兄?”
那小弟子讷讷道:“破云刀堂里不许喝酒。”
程不渔忽然敛了笑,嘟囔道:“什么狗屁规矩!又不是寺庙尼庵,凭啥不让咱们喝酒!”
他按住腰间的酒葫芦,眯起眼睛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发觉,便自桌上拿下一口碗,匆匆倒了一碗酒,递给那小弟子,悄声道:“趁着没人,咱喝一碗!师兄你可是我拜入师门认识的第一个人!”
那小弟子惶恐摆手道:“我不……”
“哎呀,师兄!”
程不渔一口一个师兄愣是叫得那小弟子心里头美滋滋,便抿了抿嘴唇,讪讪笑道,“那好吧!就喝一碗!”
说罢,他便把脑袋埋在了桌底下,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片刻后,他的脑袋猛地自桌下抬起,春风满面喜悦大声道:“好醇!简直是玉液琼浆!”
他刚说出这句话,便整个人愣住在了原地。只因他的声音太大,现在整个桌上的弟子都在瞪着眼睛瞧着他。
没过一会儿,程不渔的酒葫芦就空了。
一桌子酒气腾腾,一众弟子笑逐颜开,桌上还留着些残羹剩饭,而那一盘花生米却早已一个不剩。
程不渔已与弟子们称兄道弟,一口一个师兄,从头发丝吹捧到脚后跟,这群弟子哪受到过如此夸赞,纷纷夸下海口:
“师弟!一日为师弟,终身为师弟!谁要是敢欺负你,咱哥几个帮你把他胳膊腿儿都卸下来,丢到后山喂狗熊!”
程不渔也不跟他们客气,抱拳正声道:“那便有劳诸位师兄了!行走江湖,全靠师兄罩!”
对面弟子拍着胸脯,仰着脑袋道:“必须的!”
直到厨子拎着锅铲出来赶人,这一桌弟子才纷纷涌出东厨,开怀爽朗,一路欢声笑语回到自已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