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忘了这一点,时岁有些懊恼,他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萧崇本就是故意吓时岁一下,他还要留着这祸害去对付萧寂野,于是便甩手道:“罢了。”
时岁闻言刚要松口气,又听萧崇道:“你说萧寂野心悦你?”
方才在大殿上时岁本就是为了不让萧寂野受责罚才会那么说,萧寂野自然不可能喜欢他,可说出来的话不能收回,特别是当着萧崇的面,时岁只好承认道:“是的。”
“哈哈哈,有意思。”萧崇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促狭,他懒懒地靠着御座对时岁道:“给朕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他。”
“是。”时岁嘴上应着,心中却想着要再对萧寂野好些。
之前只在书里读到过萧崇不喜萧寂野,没想到会在现实当中深刻地感觉到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厌恶。
萧寂野还是萧崇亲生的吗?
时岁正想得出神,只听萧崇道:“退下吧。”
“臣告退。”时岁跪了这么久,终于能站起身来,膝盖已经有些微的疼痛,他起身时没太注意,让衣服蹭到了膝盖。
时岁低呼一声,察觉到自己殿前失仪,他立马捂住嘴巴。
幸好萧崇离得远没听见时岁发出的声音,否则又要被他抓到错处训斥。
时岁弯腰捂着膝盖慢慢地朝御书房外走去,等出了门,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时岁放眼望去,御书房门前竟只有两个小太监值守,他的膝盖此时疼得厉害,可青竹和萧寂野在一块,御书房又离宫门远,时岁只好一瘸一拐地朝宫门走去。
走在平地上时岁还能忍受,可下楼梯却让他感觉到膝盖处钻心的疼。
时岁无法,只能一步步地往下挪,眼看着要下了楼梯,却脚底一空,直直地朝前方摔去。
自己这条小命准要交待在这里。时岁绝望地想着,之前要摔下来那次还有萧寂野接着,如今在这空无一人的御书房门口,怕是没人接他。
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朝他袭来,余光中,时岁看见了那把他亲手打造的轮椅。
时岁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萧寂野竟又一次接住了他。
他只觉得自己落到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中,刹那间,困意袭向时岁,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后,放心地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如果青竹在场,他一定会觉得面前的场景有些奇怪,又会觉得很温馨。
将军一手稳着轮椅,另一只手紧紧环着公子的腰身,而公子却闭着眼睛安心地睡着了。
“夫人?”时岁许久未动,萧寂野又看不见他的脸,便轻声唤道。
时岁没有应答,可在下一刻却响起小小的鼾声,萧寂野脸色微怔,随即失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