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看了看身后,点头道:“是真的,但何时来就不知了。”
陆淮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笑容,反而眉头紧蹙担心起来,关押他的地方并不是普通的牢狱,而是关押朝中重臣的地方,在皇宫的最北面,卓祁跪了如此之久,定然行动不便,异常难受,还要跑这么远来看他。
但眼下显然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他拍了拍脑袋,将那日所发生的事在脑中排列一遍,沈侍郎诬陷他到底有何好处?难道这是报复吗?因他没有加入他们?
陆淮怎么都想不明白,既然是诬陷,计划定然是极好的,但再好的计划也会有漏洞,可这个漏洞到底从何得知。
他起身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地上的枯草被他踩得“嘎吱”作响,不久,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向外看去,这一看便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
“知安。”他下意识说出那个名字,声音很小,但足以使两位心意相通之人听到。
卓祁脚步一顿,但立刻恢复正常,抬首望去,并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分明只分离了一日,但在视线相交时,却似许久未曾见过一般,陆淮瞬间红了眼眶,他切实地感受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他十六岁领兵挂帅之时便再也未曾流过眼泪,几年来无论是受伤还是被炸得全身如瘫痪般皆没有哭过,以至于他以为自己哪怕刮骨疗毒都不在话下,直至今日。
他都要忘记流泪是何感觉,今日倒是体验上了。
“本以为将军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如今怎么还哭上了?”卓祁隔着牢栏笑了笑,转身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陆淮擦了擦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道:“哪有——”刚一开口便愣住,他的声音已然有了些哑然,只是不明显而已。
他咳了两下,道:“你看错了,哪里有?”
“别装了将军,害怕就直说,本官护着你。”
狱卒打开牢门,叮嘱了句“别说太久了”就转身离去。
卓祁来到陆淮身边,将手中披风轻柔地披在陆淮身上,道:“夜里凉,我顺便带了披风。”他躬身凑近陆淮的脸,单手覆上他的眼眶,柔声道:“不哭了。”
陆淮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坐下,卓祁脸色一变,虽只有一瞬间,但陆淮还是察觉到了,他轻轻覆上卓祁的左膝,责怪道:“真傻。”
“嗯?什么?”
“我说你真傻,为了来见我一面,双腿都不要了吗?”陆淮的语气有些指责的意思。
卓祁笑了笑,神色轻松,满不在乎地说道:“能见到你,这双腿不要也罢。”
“莫要胡说。”陆淮眉头紧皱,一脸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