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时,许影脸一红。脚往后缩了缩,但却没有逃离他的手。
他说:“别动。”
许影身形一僵,下意识地垂头,那专注的神情却与另一张脸重叠,撞进眼中,连心脏也跟着收缩了一下。
一样的话,相似的场景。唤起了埋藏在心里,久远得如古老相片的画面。
那个春日的午后。
她坐在学校的排椅,他跪在她面前。一手温柔地抓着她的脚,一手轻轻地擦拭着她脚上运动鞋的泥土。
“别动。”他抓紧了她往后缩的脚踝,抬头凝着她。硬朗而淡漠的五官在温暖的春日下,仿佛染上了柔和的色彩,专注而温柔。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他当时的神韵还是那样清晰地留在脑中,那样的深而挥之不去。
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知不觉握成拳,心脏跟着一阵阵地发疼。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切,只会让她心痛。
她苦笑了一下,抬起头,沌月入眼,仿佛连心也跟着找不到方向。
“到昨天为止。”清浅的声线在静夜中,仿佛缕着层轻纱,让人找不住:“刚好是他去美国的第五年。”
霍彰擦拭鞋子的手顿了一瞬,快得让人不异察觉。
“你说,他是不是早就已经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他?”她的声音,就像独挂树梢的叶子,仿佛随时会随风而落,却又不知该去哪?
他将最后的一点污渍擦去,就松开她的脚。拿着纸巾走到了垃圾桶旁,扔进:“那就别再等了。”
是啊。别再等了。
只要决定不等,就不会整夜整夜的失眠;只要决定不等,就不需要再用酒精来麻醉神经;只要决定不等了,就不苦了。可是。
她知道她放不下的,坚守了七年的感情,她没办法说舍弃就舍弃的。
她摇了摇头,轻吁了口气:“反正已经等了五年,我想,再等个五年也无所谓。”
街道对面的路灯闪了几下,就灭了。但是路面依然带着亮光,勾月虽然混沌,却仍然有光。
霍彰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站定,垂眸看着她,眸子微沉:“如果五年过了,他还没回来呢?”
许影一愣,抬头对上一双如墨般的乌眸。
片刻。
她说:“那就再等五年。……或者再等十年。……又或者再等二十年。”
声音坚定而清晰。
***
隔天,许影住的公寓一大早门铃声就响了。
昨晚醉酒,让她的头一阵阵的疼,再加上门铃声,脑神经简直都搅在一块儿了。
妈的!哪个混蛋!
她掀开被子刚要下床,门铃声就停了。她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盖好被子又继续睡觉。
哪知,客厅传出的声音异常的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