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三十多岁,虽面上沧桑,皱纹迭起,但穿的干净整洁,一眼就令人心生好感。
儿子才七八岁,正是刚懂事的时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灵动极了。
安艺打开门就听见那母亲颤抖的声音,“安大师,我老公已经出海一个多月了还没回家,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老公究竟出事了没?以往也出海,但从来没那么久。”
安彦明瞥了一眼安艺。
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注视。
旋即才沉稳地开口道,“算亲友的安危,一千不议价。”
赵雅脸上露出些许为难,她若是真的有钱,就不会来找安彦明这远近闻名的、时准时不准的安大师了。
只是想图个心安而已。
“贵了吧?”
安彦明但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我这儿从不议价,消息值不值你自己掂量吧。”
安艺:“……”
赵雅两腮削、印堂狭、两鬓窄、下巴尖,这典型的克夫命,且她眼下发黑,是丧偶征兆。
几乎一个照面就可以判断,她的丈夫已经死亡。
爸爸也太黑了。
赵雅犹豫片刻,但心里着实担忧老公的安危,从一旁的钱夹子中细细数了十张人民币,放到安彦明手旁的茶几上,“那安大师,你给我算算?”
安彦明顿时眉开眼笑。
他拿出准备好的纸笔,交代道,“把你老公的生辰八字写上,可别写错了。”
赵雅毫不迟疑,拿起笔,就立刻写下了两行字。
然后递给安彦明。
安彦明低头扫了一眼,把生辰八字记在心里,又盘了个卦,装模作样一番,才笃定地开口道,“别的我不能确定,唯一确定的就是你老公还活着,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清楚了。”
赵雅顿时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后背,立刻靠在椅背上。
她大喜过望道,“安大师,谢谢你了。”
无论安彦明说的是真是假,她的心里都有了极大的安慰。
赵雅低头摸了摸儿子的脑后勺,“听见了吗?爸爸好好的,只是在很远的地方挣钱。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等着爸爸回来。”
安艺抿唇,她把包挂在一旁,然后向客厅走去。
正当她想说些什么,赵雅却适时地站起身。
“安大师,谢谢了啊,既然知道我老公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再找你帮忙。”
说话的同时她牵起儿子的手,径直向门口走去。
与安艺打了个照面时,赵雅还冲着安艺笑了笑。
安艺所有想说的话一下子哽在了喉咙口。
等赵雅离开后,她才忍不住蹙眉质问安彦明,“爸,你这也太过分了。一看她就知道,她的家境不是特别富裕,为什么还要收一千块,没准儿是人家一个月的菜钱,而且她的丈夫本来就去世了,为什么还要欺骗她?你不觉得你真的是太不可理喻了吗?”
她可以容忍爸爸欺骗那些下三滥的小混混,但绝对忍受不了爸爸这么干。
“当初入门时,你曾经告诉我,但凡做事,都要先问问自己的心,对待这么一个可怜人,你的心里真的过意的去吗?”
安彦明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