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清两方的战事还未结束,朱慈烺也没有动了将他们派往前线的心思。
而这些已成死子的家伙,又哪里来的自信能逃过清算呢?
心念及此,朱慈烺却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伏在地上的军将,等待他接下来的表演。
莫看祁应云正伏在地上痛哭,但他却也在关注着当中少年的反应。
待见对方任由自己哭告之后却也没太多意外,随即便又接着说道:“今,我等两万六千余人再归大明,望太子殿下收容。”
收容是一定得收容的,可这收容和收容之间却也天差地别。
胡茂祯所部的反戈一击,极大的缩短了苏松一战的持续时间,也极大的降低了明军一方的损失。
但就算这样,朱慈烺还是命他们进行“自查自纠”,但凡有过荼毒百姓之事的皆会遭到军法处置。
这种“自查自纠”在明面上似乎是为了整肃军纪,但实际上却是为了空出位子,方便太子殿下安插人手加强对其部的控制。
试问胡茂祯所部都要走这么一遭,清军大营里的这帮家伙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所以,当朱慈烺听到祁应云的这番说辞之后,自然会因心中不满而摆起架子。
“不管是何因由,能弃暗投明总是好的,可你等随清军一路而来,必定行过诸多天怒人怨之事,”说到这里,朱慈烺顿了一下,似是在等那军将消化这些话,又似在观察其反应一般:“尔等需得知晓本宫麾下素来军纪严明,万不能容得那般败类。”
“卑将明白!卑将明白!这些事不需殿下说话,自有卑将料理。”
话音落下,朱慈烺不但没因对方的爽快而欢喜,反倒略有些惊讶。
听这军将先前所言,似乎在全力为自己开脱,于朱慈烺想来,他这般作为大抵也不过只是想保全自家权柄罢了。
可听他现在所言,似乎又并非如此,这却也让朱慈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打算怎么料理?”
“卑将这就回营,领本部人马将那些禽兽全都绑于殿下帐前。”
本部?
祁应云越说,朱慈烺越是不明白,请降这种事不该是统帅一类的人物出面吗?
“你现居何职?”
“禀殿下,卑将祁应云,本为刘泽清麾下参将,因军中只我军阶最高,这才由我出来请降。”
“那总兵、副将们呢?”
“禀殿下,刘泽清弃军逃跑时走了一些,余者有在江北的,有去了关中的,现下两万六千余人也只有我一人是参将了。”
一番应答之后,朱慈烺总算明白为何没在阵上见过刘泽清所部了。
这不就是一帮被挑剩下的么,却也不知一番裁撤替换之后又能余下多少当用的。
心念及此,本还对收拢这支人马满心期待的朱慈烺,顿时有些兴意阑珊。
“去吧。”
淡淡地说了一句,那祁应云便领命而去,待到他走的远了些,朱慈烺才又对侯在一旁的斥候问道:“可看清楚了?果是李本深出逃?”
“禀殿下,先前您与他会面时我等都在远处见过,当是无错的。”
“唔。”
那祁应云虽未说明,但结合李本深出逃和清军大营中传出的喊杀声,朱慈烺如何想不到出了何事?
只是现下大局已定,他却也没有心思追究追究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