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是因为现在站在堂中的人,不管是主战、主和还是主降,几乎都对军事一窍不通。
他们除了凭着自己的感情和直觉拥有主战或是主和的立场之外,在实际应对上却是半点有用的意见都提不出来。
可于此同时,堂中还有一人当与他们不同,此人为何一言不发便是朱慈烺疑惑的来源。
“镇东侯,你怎么看?”
“啊?”
听到朱慈烺的声音,方国安似是被从睡梦中叫醒了一般,待见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他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殿下,这”
“有什么就说什么,打仗怎不见你这般婆婆妈妈。”
方国安是婆婆妈妈的人吗?
按着他打仗的方式来说肯定不是的。
但他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武将,竟在商量军事时抛锚走神,的确让朱慈烺感到不悦。
只是这也怪不得方国安。
杭州毕竟不是应天那样的草台班子,这里不但拥有大体完整的文官系统,更保持着大明多年以来的传统。
在这样的传统下,诸般方略都由文官制定,武将最多只能算是个执行的工具。
所以,作为武将中比较圆滑的那一类人,他又怎可能表现出智珠在握的样子?
“殿下,末将是个粗人,该打还是该撤自有您和诸公定夺。”
听到这话,朱慈烺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因着先前那一仗,他早已将方国安划入了预备心腹之中。
可谁知在这般时候,他竟然还敢耍滑头,再加上先前装死的行为,着实让朱慈烺觉得看错了人。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处世之道,方国安的原则便是尽可能不要得罪文官。
哪怕他心里的确也有些想法,但在诸位大佬都沉默不语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藏拙。
要知道只要他方国安能打仗,那么就算殿下不喜,最多也就是挨些训斥,可要是得罪了文官
怕是到了阎王殿也不知该告谁的状。
这样的心理普遍存在于此时的武将心中,当年的崇祯便没少被文官带着武将合起伙来忽悠。
至于道理却也简单,终逃不过一句县官不如现管。
皇帝老子高高在上,各路文官却掌着军队的供给、勘功,有些督师、帅臣甚至可以直令武将去打那必败之仗。
这般情形之下,方国安自然明白在得罪殿下和得罪文官之间怎么选择。
只是朱慈烺却不清楚这般心思,待见他这副做派之后,只以为此战的确风险太大,所以在不满之余便又再次盘算起来。
对这一战的目的他的想的很清楚,就是要凭借苏松水网密布的特点将内河水师的火炮杀伤力发挥到最大程度从而消磨清军有生力量。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不光查阅了地图,更寻了不少熟悉太湖水路的人进行咨询,最终才决定将伏击人马全都放在淀山湖中。
这样做的好处非常明显。
清军从杭州去往苏州,可选路线只有两条,一是取道南浔,沿着太湖边缘进发,二则是将圈子绕大一些,自嘉兴向东北而进,将整个太湖连同周遭小湖全都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