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稍微舒展的眉头又再次在年轻男子面容上蹙集了起来,他带着焦虑和不解的神情,轻声地问向老道长,“师父,您这是何意呀?咱们不及时回话,我怕太后得不到消息,会再派人前来责问!伽罗是她的掌上明珠,她的心情此时肯定是焦虑万分,我看咱们还是早早回复为妥!”
没有答复,屋内静默如息。
片刻后,老道长缓缓地张开了垂目的眼睛,一道慈祥深邃的眼神顿时充斥着那双明亮的眼眸。
旁边站立的那个中年男子,此时看到老道长睁开了双眼,会意地点了一下头,抬臂冲着管家挥了挥手。
管家一看,便欠着身子,倒退着出了房门,轻轻地合严了房门。
那个老者又扭脸看着蒲子,眼神闪了一下,蒲子会意地点了点头,便轻挪步子走到了门口处站立着,眼神中已换上了寒光。
“一茎连心,并蒂同绽,造化弄人呀!”老道长轻轻地吟道。
年轻男子听到这个老道长的话后,带着迷惑不解地神情轻声问道,“师父,您说这个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
旁边站立的那个中年男子此时听到这个老道长的话,眼神中也露出了无奈,摇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着两人的神情,年轻男子更加迷惑不解,焦急地说道,“师父,究竟何意?”
“你也是饱读诗书,这点浅显的意思都悟不出来嘛?你好好静心略想一下!”老道长笑着轻语道。
年轻男子蹙着眉,嘴里低声地嘀咕着这句话,又缓缓地开始了踱步。
片刻后,男子的脚步猛地站住了,带着惊愕的面容看着两人,喃喃地说道,“师父,你是说伽罗肚子里是两个孩子?”
老道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而旁边的那个老者却点了点头。
年轻男子带着不相信的神态,摇着头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如此?这怎么会?”
“师父四个月前给伽罗探脉时就已知晓,只是一直未告诉主公您!”旁边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年轻男子此时满脸已不再是焦虑的神色,取代的是痛苦万分和萧落无奈的神情。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静的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许久后,年轻男子颤声问道,“唉!师父,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此时来府,也明白你为何急调太尉和神医前来邺城,也明白了,为何几天前伽罗身边随嫁的贴身侍女眉心患了急症而亡,原来,这一切都是您们安排得!但我就想知道,师父,难道必须如此嘛?”
老道长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慈祥的神情看着这个年轻男子。
“主公,您虽执掌隐世秦宗,但这是传承百年的先祖宗令,无人敢出左右!先祖为何定此规矩,就是因秦宗百年来受各朝各代剿杀,生死难测,为防血脉意外断续,只能分而存之,到您这一代也是如此!”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轻声地说道。
年轻男子又开始了踱步,但步伐缓慢而沉重。
最终他停止了踱步,带着毅然的神情点头说道,“我会按照祖令行事,”但随即又担忧地说道,“但是我怕伽罗难道会不知晓嘛?一旦她知晓,如何交代?那样秦宗的秘密势必泄露!”
“主公,您大可放心,现在伽罗身边的侍女全是豹韬郎女子,而范施神医会让伽罗无任何察觉,再说,她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两个孩子!况且,这天下能摸出孕者为双阴脉的人,除了师父,就是老范了!其它医者无此本脉玄技。
刚才师父不让你及时回复宫里来人的话,就是担心皇后一旦知道时辰,会亲自来府,那样就无法周全了!”中年男子继续的说道。
“唉!您们二老都安排好了,看来我是多余担心了!”年轻男子听闻后,无奈地说道。
三个人又再次无语,只有那蜡烛在轻微的发出微弱的爆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