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长剑横指空间激荡处,青年衣衫被水浸透,年轻的面庞上眉头紧蹙,似乎在压抑着某种痛苦。
涟漪散去,少女从中走了出来。
“是你!”
见到来者,少晨的心略微一松,身形一个踉跄猛地按在胸口,长剑直插在地,勉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体内的七绝散又发作了,犹如万蚁噬身,剧痛无比,他低吼着以此来缓解这痛楚。
可这终究是徒劳,痛楚压着他半跪在地,仅仅几个瞬间整个人已然虚脱。
他不会痛昏过去,反而很清醒,痛苦本身就令人很清醒,七绝散带给他的不止是痛苦,更有那独一无二的感觉,少晨感觉自己的五感在被放大,自己的呼吸,天地间流动的风,这些存在于这个世界微末的东西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真实,它们似乎变得很慢。
同时变慢的还有他的动作,而且这种真实无疑加重他的痛苦,气息的流动让七绝散对身体的侵蚀更上一层楼,少晨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实力在下降。
黄昏时刻,太阳缓缓向地平线偏去,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可对于少晨来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
他无力的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劫后余生他大笑起来,笑地眼泪都出来,朗朗地笑声在这大漠上空激荡,此刻天地间的气息是多么的清新,他贪婪吸吮着这份清新。
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体内七绝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但已在他能受的住的范围内了。
七绝散发作毫无规律可言,刚刚发作的程度算是这几天来最为剧烈的几次,不过都被他咬着牙硬撑了过来。
笑着笑着,少晨沉默了,伸手向高空,他答应了一人会好好的活下去,可被七绝散折磨的死去活来又岂是他想要的生活?
不想这些,旁边可还有着人呢。
“抱歉,刚刚我失态了”有些吃力的站起来,粗略拍去衣衫上的黄沙,少晨遥望眼前的绿衫少女,面色苍白的他还是努力地报以一个微笑,言语中略带些歉意。
少女没有理会少晨,素手前伸点于半空,轻轻地勾勒着,就像是在勾勒琴弦演奏琴音,可她面前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来这儿了”少晨笑着问,少女行事举止他并未放在心上,自己这条命是叶空救的,那一剑他与少女恩怨两消,现在反倒是他对不起人家,如果少女要杀他他不会多说什么。
“怎么,你不欢迎!”少女转过身,黑色的眼眸直视着少晨,奇异的事发生了,以她为中心青草在黄沙上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向四周铺开,水在低处汇聚,眨眼间这片生机盎然的绿洲就这么诞生了。
“欢迎之至!”少晨诚然伸出手,虽知道少女是神,但这神鬼莫测的手段还是让人惊艳。
两日后正午。
“让行尊大人久等了,是王师失礼了”
午时三刻,王师准时赴约。
“我等了你两天”叶轻扬毫不避讳的开口,来者面容时常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话举止也显得彬彬有礼,可叶轻扬现在看他却与妖魔无异。
“坐”王师动用气息,黄沙凝聚两凳一桌。
王师招呼着叶轻扬率先坐了上去,身后的刺客为二人斟茶。
“行尊大人此行过得愉快吧!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想必有些事已经清楚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灭我叶家,那几千条人命!”叶轻扬没有坐下,气愤的他将手拍在桌上,居高临下质问着王师。
桌子被叶轻扬拍成了碎沙,连同那杯茶一起散落在地上。
王师神色如常,平静的喝着茶,桌子碎掉了在凝聚一个就是了。
“行尊大人说笑了,江湖高手不计其数,灭叶家者为什么一定是我血手。”
“理由呢,我想知道你出手灭叶家的理由”没空和王师扯皮,愤怒的声音直入话题。
“行尊大人是在说笑吗,血手要灭谁需要理由吗”王师似乎听到了一件可笑的事。
“你承认了!”叶轻扬紧紧逼迫。
“你父亲重伤了我师父,这个理由算不算”王师笑着说,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你师父!”叶轻扬微微一愣,目光惊愕。
“上一代玉尊”王师站了起来,凌厉的气息爆发出来:“他当初要离开血手,是我师父力排众议才让他如愿离去,你可曾听说过血手中人活着脱离出去的,而且这个人还是三大尊者手握刑罚令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