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边让名声太大,可以号召的人太多,尤其是张邈下台,陈宫身死之后更是如此,若是先把他拿下来,在被他那么振臂一呼,弄的群情激愤,那还不反了天?可是把边放在最后便无此后顾之忧,那些官吏大部分都已经通过,正在暗中庆幸手中的官职得来不易,谁和会跟着边让会闹,即便是还有那么几个考核不合格的,因为人数太少,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等到杨修一出场,这边让就更加没有了脾气。
边让跑到了长安,愤愤不平地找到了自己地好朋友祢衡,向他述说这些事情,谁知道却被祢衡好一顿劝说,告诉他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道如此,五德循环,青州的规矩已经定下,可以按照规矩办事的人才叫人才,不能按照青州的规矩办事地人那叫做废材,希望边让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今后的出路,不可耽误了终身,并且还要请边让进入自己的报社,和他一起撰写文章。边让连遭打击,又被祢衡这么一说,倒有了幡然悔悟之意,因此便答应了祢衡的请求,又因为太史慈益州战事地展开,他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于是便主动请缨到益州前线去,希望带回来第一手材料。
祢衡当然点头答应。
谁知道这个边让才一来到益州前线,便遇见了诸葛亮谋划夺川的事情,因为边让要写出第一手材料来,所以很多的事情都不瞒着他。当听说诸葛亮要派人作为使者到孟获那里一趟的时候,这个胆大妄为的文人居然向诸葛亮请求,要诸葛亮派他去。
诸葛亮却觉得奇怪,一般像边让这样的名士是绝对看不起南蛮人的,这个边让向来狂妄,又怎会做出这件事情?
谁知道边让居然说孔子曾经要到九彝居住,还说“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既然君子之居都不嫌简陋,更何况是只去一趟呢?诸葛亮听得哭笑不得,不过倒也承认这是祢衡的一种进步,至少不是用狂妄自大固步自封,而是有了征服四方的心胸,还是很难得的,而且边让伶牙俐齿,倒是个担任使者的好人选,只要边让肯放下架子,那就绝对口灿莲花,可以吧人弄得晕晕乎乎的。
不过诸葛亮可不放心边让的言词,这人才华是有了,但就是说话太难听。边让倒是接受意见,表示自己到了孟获那里绝对不会翘尾巴,因为入乡随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青州的规矩和南蛮的规矩,他边让也不会坏事的。
诸葛亮还是不放心。所以就派史阿跟着前往,有史阿在,万一这个边让把孟获给激怒了,史阿也可以把边让带回来,先不说史阿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地本领,就是他放过了孟获的事情,孟获也会卖给史阿一个面子的。这主要是出于边让身份的考虑,若是孟获把边让给杀了,那么日后消息传到衮州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把边让当成是衮州文坛领袖的文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弄不好,再破坏了太史慈收服安抚南蛮的大事便糟了,自己到时也是难辞其咎。
不过看着边让这般知情知趣,站在后面一直有点担心的史阿终于放下心来。众人分宾主落坐,边让热切地看向孟获,向着诸葛亮吩咐给自己的话语,知道和这些天性纯朴的人不必绕什么,于是便兴冲冲道:“孟获大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我今天会谈彼此地目的都已心知肚明了吧?”孟获和孟优没有想到对面地这个文人说起话来居然这般直接。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孟获这才迫出笑声道:“边让先生快人快语,很对我们兄弟的胃口,这次会谈不管结果如何。我孟获都会把边让先生当成南蛮人的朋友,即便是我们谈不来,若是我孟获有命回到南蛮去,只要先生到我南蛮,我孟获兄弟定然竭诚款待。”
边让见到这蛮夷之人居然这般豪爽。虽然语言粗鄙,但是情真意切。颇合自己的口味,当下愉快地大笑起来道:“孟获大王的心意边让领受了,若是推辞那便未免太过做作,日后定是要到南蛮叨扰的。”孟获听得嘴角一挑,沉声道:“恕我孟获这未驯教化的粗人直言,先生为何认定青州开出地条件我孟获就一定会答应,若是我孟获做不到的事情难道还要强人所难吗?”边让看着孟获,心中却在佩服诸葛亮,现在孟获的诸般反应都在诸葛亮的意料之中,故此见到孟获的语言渐渐激烈起来倒也好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孟获大王做人那是一定高原则的,哪一个成大事者没有说话办事的底线?虽然我青州睥睨天下,纵横无敌,但是却绝对不会无视别人的感受,孟子说得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能体恤别人的难处,便不能叫做仁义,不能解民于倒悬的军队便不能叫仁义之师,故此才有“春秋无义战”之说,我青州深窥天道循环,五德终始生生不息,更有诸多君子配之养之,宛若山之仁水之智,包罗万象,无所不含,又岂会强人说难,实在是我们青州提出地条件不能称其位条件,大王实在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孟获和孟优被边让的这一番言语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个边让虽然收敛,可是还是弄出了一大堆的之乎者也,叫兄弟两人不知道出何言相对,所幸边让的意思倒是明确,令两人明白青州方面真的不想难为两人。
孟获的面色缓和下来,对边让诚恳道:“若是如此,还请边让先生说出青州的条件,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兄弟定会选择投降青州。”边让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的避开了这个问题,而是奇兵突起道:敢问大王,您的心中是否在为某些事为难,说得明白一些,就是这些难题都来源于益州的军师庞统?
孟获和孟优闻言心中一震,面面相觑,心道他怎么知道?虽然没有忘记了回答,但是他们的表情和沉默却已经出卖了他们,边让看在眼里,心中再一次佩服起诸葛亮来。边让表面不动声色,对孟获微笑道:“其实孟获大王的难题显而易见,那就是庞统开始对孟获大王不信任起来,在暗中还派人监视大王,大王若是又任何异动,都瞒不过庞统,甚至即便是今天和我边让会谈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别人知道?”
孟获愣愣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答道:“先生真是神人也,居然说到小王的心里去了,不过小王的难题不止这一个”边让哈哈一笑道:“大王还在担心自己的兵权被庞统分走了一半,这分明就是有毒辣的手段对付大王,然后在大王有所不测之后还能控制大王的军队为之卖命,可是大王却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庞统回用什么方法对付大王。”
孟获“啊”了一声,站起身来,充满敬畏的看着边让,再也不敢对面前这文人有半点的轻视。边让却示意孟获坐下,虽然心中充满了畅快淋漓的感觉,但是边让却不敢居功,微笑到:“边让不过是一介文人,当然猜不出大王的心事,可是我们青州的诸葛军师却是人中龙凤,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
孟获和孟优当然知道诸葛亮的厉害,更知道连庞统都对他头痛不已,现在听边让如此说话,登时兴起了悠然神往的感觉。边让看看两人的样子,趁热打铁道:“其实庞统对付大王的手段十分简直,大王更不必害怕庞统的监视,只要大王与我们合作,这两个问题就会一起迎刃而解。”
孟获和孟优闻听此言,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早有一手,登时喜形于色,齐齐望向了边让。
边让心中志满意得,哈哈一笑,便要说出诸葛亮的计划。
这个计划只要一经启动,西川的命运便被注定了。
看着孟获和孟优焦急的样子,边让微微一笑道:“在说出这个条件以前,有一点我必须要代替我家主上向两位说明,这也代表了青州的诚意。”
顿了一顿,边让肃容道了:“首先我家主上并不认为南蛮百姓真是蛮夷之人,在心中丝毫没有瞧不起南蛮的意思,更不会认为汉人就必须比南蛮人高一等,在我家主上看来,南蛮也不可能永远是这种面貌,日后若是两方互通有无,南蛮定然会繁荣起来的。”
边让的这番话说的令孟获两人大吃一惊,在他们的心中早就认定汉人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把自己这种南蛮人放在眼里,即便是青州军,现在也不会是出于利用的意图才来接近自己的,可是边让的这番话倒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不过他们对于边让的话那也是半信半疑,这许多时候过去,孟获和孟优早就在益州官场上看穿了汉人那种面带微笑,不敬意间便致人于死地的手段。边让原来是打死他也不肯这般说的,但是边让自从听了祢衡的劝告,倒是时时刻刻记着“君子居之,何陋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