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终于导过一口气来,道:“莫要诬害我们!你有什么证据!你可知掌管朝廷法度的廷尉崔烈是我族叔!……还有平州刺史崔毖乃是我族家大兄!”
廷尉崔烈?听说过,不过是政治上的墙头草,只会见风使舵,又何惧哉?平州刺史崔毖?这个人太史慈知道,不过还不如崔烈,是个有名的胆小鬼,黄巾之乱刚刚爆发就率族人避居朝鲜,后发展为朝鲜大户。
二十一世纪时,在中国“韩流”泛滥,太史慈也是偶尔从什么《大长今》中才知道这个不成气候的家伙居然是朝鲜崔氏的祖先。
想拿这个胆小鬼来吓唬我吗?
太史慈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问道:“不知二位今天为何出城呀!”
崔护气哼哼道:“太史将军你不知道黄……”突的见封梁向自己猛打眼色,一下子反应过来,闭住了嘴。
太史慈冷冷道:“让我来替崔先生说吧,黄巾匪徒攻城在即,两位想自行离城,免得黄巾军破城时尽遭屠戮,对不对?”
崔护脸色更白了。
封梁勉强的笑了笑:“太史将军见谅,是我二人临老糊涂,听到了风声却没有禀告太史将军。”
太史慈看了看封梁,这人果然比崔护聪明得多。眼看事情败露居然先行一步封住自己的嘴巴,轻轻数语即以年老糊涂来推托知情不报的罪责。
不过太史慈自有手段整治他,太史慈肃容道:“只怕两位先生聪明得很,是把我太史慈当傻瓜吧?”
两人不敢答言,太史慈自顾自地说下去:“今天一听说两位要举家迁出曲成,我就在想两位为何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时候走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实力超过孙观大军数倍的黄巾军即将来袭。可为什么我太史慈这身为城守又有军中斥候的人都没有听到风声,二位的消息又是从哪来的呢?”
两人的脸色越发地难看。
太史慈接道:“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即将自乐安郡来袭的黄巾军中有你们的耳目!只怕你们这些天一直都有最准确的消息来源吧?”
声音转厉:“你们哪里是临老糊涂,分明是一开始就没把我太史慈放在眼里!更没有把曲成的安危放在心上!曲成在你们眼里只不过是一块可以随时放弃的烂抹布!”
封梁暗暗叫苦,偏又无发反驳太史慈的话,因为句句属实,不容他抵赖,念及此,亦不由暗暗后悔,原本不过以为太史慈只是一介莽夫,又见太史慈年幼,而且并非是名门望族,更见到太史慈不顾自己城守的身份与那些泥腿子(士兵)打得火热,越发轻视太史慈。
此次自己安排在黄巾军的细作传来消息,说自乐安将有黄巾精锐大军袭来,比孙观大军声势浩大的多,而且对曲成志在必得,以便解除太史慈对长广管亥部的威胁。他与崔护密议之后,认为太史慈不足以守住曲成,才准备居家东迁,躲避战乱。
岂料连城门都没有出就被太史慈的士兵扣留带到了卫所,刚开始他们以为不过花上几个小钱贿赂一番即可通行,可谁想到这些在他们印象中见了银钱如同蚊子见了血的官兵根本就不理他们这一套。
崔护见软的不行,就开始撒野,以为这些泥腿子会服软,可是适得其反,居然激得官兵们拔刀相向!封梁就看不明白了,怎么一向见了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就卑躬屈膝的官兵们这么不讲情面?而且杀气腾腾,眼中充满了战斗的欲望。
这把封梁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在一个半月前还是一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和猎户,怎么才只一个月就有如此惊人的变化?单就杀气而言,已经超过刘繇的子弟兵。不由对太史慈的带兵之术惊诧莫名。
直到太史慈出现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欺他年幼,以为能蒙混过关,谁想太史慈竟厉害至此,竟然仅仅凭两个人举家出走的时机就判断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一种无法与之匹敌的乏力感从心头泛起。
太史慈看着两人的样子,心知两人开始软化了,心中大乐,不过他还不准备放过两人。太史慈一摆手,在士兵的控制下,厅内的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只剩下太史慈三人。
看已无旁人,太史慈接着说道:“就凭你们这种种行为,本城守就算派你们个私通黄巾匪类的罪名也不为过吧?即便是廷尉崔烈大人也救不了你们!”
封梁瞬间面若死灰,他知道自己这知情不报一项罪名在别人有心算无心下可以变换成各种罪名,不过看太史慈的意思似乎事情还有转机。
而崔护闻言像被开水烫了似的,一下子蹦了起来,急声道:“太史将军,你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我两人也已经对将军心服口服,请放过我二人吧?”
太史慈微笑地看着封梁,好整以暇道:“封先生怎么说?”
梁深吸一口气道:“一切但凭太史将军的意思,但请放过我二人和家人的性命。”
太史慈来到两人眼前,冷然道:“若你二人肯乖乖和本城守合作,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不仅不要你们的性命,而且还准许你们与你们家族离开曲成。若我有一字虚言,教我太史慈不得好死。不过不要耍小聪明,别说你二人的性命在我手里,即便是你们自己家里那点族兵来了也不够我看的。”
两人剧震抬头,想起刚才匆匆出门的士兵,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唯有如见鬼神般看着跟前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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