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城动作也快,下午就安排人送过来。
组装好,许诺弯着腰罩上床套,挺恶俗的颜色,大红色,绸面上全是龙凤的刺绣。
莫铖非要买的,跟装修风格也不是很配,许诺虽一脸嫌恶,看着大红色的床,心还是一热,还真挺像婚床的。莫铖在一旁盛情邀请:“也不知道质量怎样,阿诺,我们来试下它结不结实?”
许诺直接扔了个枕头过去。
莫铖接住,在床上打了个滚,嗷嗷叫:“呜呜呜,孤枕难眠好可怜啊!一个人睡好寂寞!好空虚!好冷!”
许诺二话不说,又把枕头砸过去。
入冬时,614室彻底装修布置好了。
所有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大到懒人沙发,小到牙杯电动牙刷,都是整整齐齐摆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对快要结婚的新人。莫铖还特别恶趣味,什么都喜欢买红色,说喜气,为将来做准备。
玻璃花房也按照莫铖的想法,种了白玫瑰,温度调成适宜的温度,朝气蓬勃地安家了。
书房的书柜也填满了,按照常用分类排好,旁边放着个梯子,地上摆着两个坐垫,阳光照进来,闲时可以懒洋洋地坐着看书。
阳台的秋千,主卧的飘窗,都放着许诺自己织的抱枕。
她最近爱上用毛线织各种东西,枕头罩,拖鞋,莫铖上次要求的情侣围巾了。
把房子放空一段时间,透透气,两人准备搬进去了。
搬家前一晚,许诺打包行李,也没多久,她的行李比上次多了,莫铖为她添置了很多新衣。其实不单衣服,什么都多了,首饰,包包,女人会喜欢会想要的奢侈品,许诺从没提过,莫铖看到了就想买给她。
和莫铖在一起,她又回到那种不用为钱烦恼的日子。
她不用精打计算,不用工资发下来,就分成几部分,这是房租,这是三餐,这是日常开支,花钱前都要脑子先过一遍,她不用早二小时,晚二小时,大半夜追赶着末班车,生怕赶不上,她不用再为加班晚回去,为生气不满的房东陪笑脸……很多很多,她如今富足简单,公司的女孩见到她,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羡慕。
没有女孩子是不爱美的,许诺也有虚荣心,有撑不过想向父亲求救,向母亲投降的时候,但都过去了。许诺富有过,也贫穷过,她跌荡起伏的小半生,让她明白什么最重要,真正的奢侈品都是金钱买不到的。
这世界,最难的就是遇见一人,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我和你,至死方休,过去的人说得多好,只有四个字,却要用一生去实现。
许诺看着也在卖力打包的莫铖,还有种不真实感。她和莫铖相遇在除夕,不过一年,他们在一起,还谈婚论嫁,太快了,可如果算上他们十八岁相识,又一点都不快。
怎么又走在一起了?许诺自己都有些恍乎,她找不到理由,她唯一清楚的是,她现在很快乐,跟莫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期待,美好得就像一场梦。
梦?会不会如今的美好也是一场梦?
脑子兀地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许诺摇摇头,不会的,莫铖不会的。
莫铖见她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摇头,笑着问:“怎么了,累了吗?”
“没有,”许诺笑笑,她看着住了几个月的房子,“有点舍不得。”
莫铖笑了,走过来拉她的手:“相信我,那里更好。”
那里当然更好,因为是他们的家。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把行李搬到新居去。
东西并不多,可收拾起来,也要大半天。当看着屋子被两人的东西一点点填满,许诺的心也被感动期待填满。把阿公的相框放在书柜上排好,许诺的眼眶有些湿,她多想亲口告诉这个善良慈爱的老人,她长大了,有爱着的人,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了。
她有很多话要说,要亲口跟他说,可他听不到了。
“阿公,我有家了。”许诺轻声说,眼泪夺眶而出。
她对不起很多人,最对不起的就是阿公,他对她这么好,可她最后还是跟莫铖一起了。
一直以来,她都太过自私,许诺流着泪说:“阿公,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真的,她会好好的,会努力去过好每一天。
莫铖走到书房门口,看到许诺对着老人的照片流泪,他哪能不明白。他走过来,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拉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
直到许诺情绪平缓了些,她才问:“怎么了?”
“阿诺你过来。”莫铖牵着许诺的手走出去,把她领到种满白玫瑰的花房。
花房的白玫瑰是两人一起种下,因为是温室,就算现在是冬天,也一朵朵如雪地绽放着。
莫铖牵着许诺进来,把她按在藤椅,半蹲下来,微笑地说:“阿诺,我还没好好跟你求婚。”
他一说,许诺才发现,莫铖不知何时换了身非常正式的衣服,黑西装白衬衫,还打了领结,把本来就很俊的人衬得英姿勃发。柔和的灯下,整个人也像被打了光似的,朗目疏眉,桃花眼满是温柔,加上唇边的笑,莫名地让人心生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