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瑶之前倒是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从谢菲对端阳郡主的表面描写上来看,这就是一个死了丈夫又死了女儿的普通的贵族,似乎在自己一生之中都处于劣势,保不住丈夫,保不住女儿,甚至,没有一个活到成人的嫡子来继承家业。
宋枕玉虽是长子,但毕竟不是端阳所出,一纸诏书葬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后,到头来倒是让庶子捡了现成的,想想就觉得失败得很。
虽说庶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可谁知道私底下是个什么做派?
端阳郡主看似是个失败者,可她在最后做出的选择却让人感到惊讶,她并没有在庶子手下讨生活,也没有守着一个已经没有丈夫和长女的国公府,面对女儿的死讯,她的反应要比得知丈夫的死讯时强烈的多,丈夫死时,她虽痛苦,但态度显然没有之后那么激烈。
现在刘瑗这一提,倒还真是的,端阳郡主出身王族,虽然没有留下嫡子,但这么些年也是用心培养女儿,丈夫又在边关苦寒之地,她独自一人掌控偌大的齐国公府,居然没有让人任何人钻了空子,甚至连宋枕玉的生母,这个宋家唯一一个生了儿子的女人,都教她压得死死的,半点都作不得妖。
这样一个郡主,可比那些动不动就哼哼唧唧要死要活的宗族贵女好了不知道多少。
至少人家治家有道,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再有就是丈夫身为郡马,又是国公,被远派边境,皇帝用起来确实是信任些,一定程度上来说也信任不少,可这不代表这端阳郡主和齐国公府就免除了做人质的功能。
至少,作为齐国公夫人,端阳郡主确实是个好手。
“您这一提我倒觉得,比起真宁,书中的端阳郡主才是高手。”夏明瑶仔细想了想,说道。
真宁是将帅之才,端阳郡主出身王族,又不是那种一味痴缠索要恩宠的主儿,应该是很看得清形势的。
刘瑗闻言一笑,真宁郡主的本事大约只在指点战场之间,内宅阴私之事,恐怕还是端阳郡主顺手些。
她看着夏明瑶,却见她似乎若有所思,便问道:“想什么呢?”
“其实我是在想,端阳郡主夭折的嫡子。”
谢菲在书里好像没有明确说,这个早夭的国公府嫡子究竟为何夭折,不过这并不妨碍大家看到剧本或者原著之后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
“你小小年纪,小说看多了吧!”
虽然是这么说,刘瑗到底没说出什么异想天开之类的话来,其实也不能怪大家想多,虽然书上没有这么说,但是,堂堂一个群主,生了三个孩子,活下来的是两个女儿,唯一的一个可能会继承家业的嫡子却是幼年夭折。
这种事情,在任何一本小说里都是不正常的情况,即使有人做作者可能没有表露出这个意思,但是在很多人的心里,总是透着那么一点诡异的感觉。
夏明瑶看着刘瑗,忽然就是眼前一亮,她不会是要往这个角度演吧?
刘瑗却好像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一样。
夏明瑶只好不在多问,这细节上的东西就是不能推敲,一推敲就会有很多原本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仔细想想也觉得挺合乎情理的,于是很多细节都会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也许这就是作者原本的用意,只不过不好特别大张旗鼓的在书里表现出来罢了。
夏明瑶晚上有一场夜戏,于是两个人商讨了一下其他的细节,她就回去准备了。
因为剧组硬性规定了时间,所以她按照自己一贯的做法提前到达,并且,趁这机会悄悄地把周围走一遍。
真宁郡主不是这部戏里的主角,所以有的时候,显得非常身不由己,比如这次的秦州之战。为什么会突然遭到夜袭?不是因为没有做好事前的防御工作,而是另有原因。
此时的剧情时间已经走到了元庆三年,真宁领了晋阳将军的衔头,驻守秦州,夏明瑶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懂这两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小说看了那么多,电视剧也看了不少,她就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将军的封号是这个样子的,感觉,根本就不是给将军的称号,而是给宗室女子的封号,难怪谢菲在书中会明确写明,领晋阳将军衔,恐怕这个职位一开始,也不是什么实职吧!
真宁心思缜密,战术指挥都是父亲教的,这秦州之战打得辛苦,正式开拍的时候夏明瑶是深有体会的,不说自己身上铠甲到底有多重,也不说这个战场打的到底有多惨烈,原本应该坐镇中军指挥的主帅都被逼得亲自上阵,虽然有后期特效,但是这场戏实景拍的时候还是很震撼很写实的。
尤其是除了攻城的群体镜头之外,真宁还有单独的打斗戏,就为了这几个镜头,在开拍之前,导演还专门请了武术指导给她单独设计动作,并且加以指导,还好道具分量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再加上私底下练过跆拳道,这些武术动作比划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再有就是要吊威亚,谁让当时的武功对打不得不上下翻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