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县令的脸更白了,瑟瑟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仵作很快赶来,当场检验后,得出此人是死于一种毒,且是被人殴打,强行被灌了毒,根本不是吃饭吃死的。
百姓间炸开了锅,指着潘县令的骂声愈发激烈。
一直隐匿在旁边的妻子见状,心虚地向后退,想要悄悄逃跑。
青衫男子唇角溢出抹冰凉嘲弄,朝身后护卫扬一下下颌,后者便上前堵住女子,将她给推到了众人面前。
“啊!”
她尖叫一声,跪在地上惶恐地哭着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他们逼着我做的!”
潘县令和潘瑞听见这话便知要遭,果然就听严刺史问:“什么意思,给我从实招来!”
女子抽抽噎噎着,便将事情给交代了。
原来,是她和情夫通奸,想要长相厮守便和男子摊牌,男子却死活不肯放人,要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得光,两人便心生杀意。
那情夫拿钱贿赂了潘县令,想让潘县令把人抓起来打死,也好成全自己和女子。
本来他们若暗中悄悄办了,根本不会有人知晓这件事,可偏偏潘县令和潘瑞要搞事,把人毒死后还非要来一手栽赃。
严刺史听着女子的招供,脸色愈发难看,等女子最后一字落下,他便一巴掌打在潘县令脸上,怒极呵斥:“狗官!有你这种人祸害,我云州迟早要完蛋!”
“来人,押走,细审!给本官将他的所有罪状都查清楚!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做了多少恶事!”
潘县令脸颊高高肿起,懵了一瞬后反应过来,连忙慌乱求饶,大声道:“大人、大人饶我!我愿将我的金库和你分享,给你一半……不!七成!我们三七分!求大人看在银钱的份上,压下此事!”
“你还说!”
严刺史暴跳如雷,不顾形象地上脚踹:“本官岂是这种贪图钱财的人?!”
一旁,青衫公子不轻不重地笑了声,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
严刺史本就被冷汗浸湿的背上顿时一阵激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全部都发泄在潘县令身上。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竟然遇上这种事,这老货到现在都不知道情况,活该去死!
他心里咒骂着,忙喊着人将潘家姑侄给拖走了。
一切处理妥当,他便匆匆擦去冷汗,陪着笑脸对青衫男子道:“这、咳,云公子,实在对不住,让您看见这样的狗官。不过我已经将他给处理了,云州上下绝对没有第二个这种蠢货,还请您放心。”
青衫男子唇迹衔着淡淡的笑,眼眸深邃如墨,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让他脊背又弯了几分。
片刻后,才听男人轻缓道:“刺史大人客气了,我只是闲游的旅客,你何须如此。既然大人忙碌,我便不送您了?”
“好、好。”严刺史连连点头,“若有什么吩……呃,需要的地方,还请云公子不必客气。”
他挥挥手,便领着底下人逃也似的走了。
宁清窈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幕,自从他们出现后,她便一直在观察严刺史和青衫公子,此刻心里已经有了数,却也带出些许疑问。
她抬起眸,看向男人时,他也正望向这边,那浅浅淡淡仿佛虚假般的笑容,在此时忽然灿烂真实了许多,漆黑深眸里也流溢出夺目光亮来。
他收起折扇,端端正正地叠手行礼:“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