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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告栏通缉令虽已撤走,可关于太子为前朝郡主离京的消息却甚嚣尘上,成为百姓间的谈资。
谢文澈耳听着这些议论,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属臣今日来得格外齐整,数日未见,他们也是憔悴许多,看着谢文澈的目光一个比一个复杂。
谢文澈平静地看着他们,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季大人,可有什么急事?”
这位季大人,便是将谢文澈喊回来的太子府詹事。
他微微张一下唇,才低声道:“殿下,对不住了,我们也都是为您好。”
“……什么?”
外间传来纷沓的脚步声,谢文澈敏锐回首,便看见府门外有长枪一个个地晃过。
景安正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禀道:“殿下,禁军将太子府给包围了!”
谢文澈俊脸微沉,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属臣们,他们哗啦啦跪了一地,季詹事满眼复杂,哑着声音谏道:
“殿下有仁爱之心,若想保那女子,我等愿为殿下效力,但请殿下不要沉迷女色,枉顾江山社稷!”
“殿下!”一旁老臣红着眼眶颤巍巍地看着他,“您看臣这霜白面须,当年皇上本是要迁臣去户部做尚书的,但臣相信您将来会是治世明君,因此甘愿舍弃高官厚禄来到太子府,臣这都是为辅佐您成就贤明伟业,您万不可因女子而荒废啊!”
“若殿下气恼我等行径,尽管责骂我们,打我们,但请您重拾清明,不要再沉溺在小情小爱当中。”
谢文澈紧紧攥着掌心,脸庞崩得很紧。
禁军……必定是有太后在后面参与,可他却无法责怪眼前这些人,他们劝谏、将他锁在这里,为的不过是一颗赤子之心,但……
他只是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又有什么错?
一一看着他们,谢文澈渐渐泄气,唇角流溢出数声苦笑:“先起来吧……”
季詹事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依旧跪着道:
“自从您离开京城后,朝上便是一日比一日混乱,从前有您压着,他们不敢胡作非为,可此次抓住了您错处,许多人便都按捺不住,想要将您给拉扯下去,其中以摄政王和八皇子那边最甚。”
“好在太后和皇上都向着您,为您圆了许多话,我们也在暗中做了许多布置,若有人问您,您便这样说……”
谢文澈耳听着他们给自己编瞎话,忽觉万分疲惫。
朝廷党争素来厉害,可只凭宁清窈一个柔弱女子,一个连证据都没有的身份,竟然便让他们借题发挥到这般地步……
若平日在治世上也能这般有干劲,早便是太平盛世了。
在太子府议事时,谢文澈回京的消息,也悄然送至了皇城瑞喜宫。
鸢太妃斜倚着榻慢条斯理地挑选着护甲,身侧宫女跪在地上为她染指,室内香薰袅袅,她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掀眸看一眼站在面前的王植,她不紧不慢道:“太后将太子给骗回来又有什么用,骗得回来人,骗不回来心,只要他敢上朝,他便完了。”
红唇勾起一丝深沉的笑,鸢太妃轻轻把玩着描金勾花的深蓝护指,漫声道:
“他那么心疼那女子,想来一定受不了有人在他面前侮辱谩骂和诋毁。你给那些大臣传个话,说我们的机会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