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好好的看看,严朝阳媷的老虎爪(媷谷草的一种形式)多清楚。这一条垄从这头瞅到那头,不带有一棵重苗的,我们这些成手妇女也没有做到他这样。王贵林又说明
整个的第七小队有三十七八个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来到了严朝阳媷过谷草的垄上,左右都看了。这妇女们都说这孩子干的是好,比咱们都媷的好。
小队的活计是都是连手的,媷完了谷草就去高梁地里放垄,土话也叫去高梁地里打兎子。就是去高梁地还有玉米地里拔草,或者用小夸锄子,把小苗跟前的小草铲下来。干这些活严朝阳可不是刚学习拔谷草时那样了,天天的落后了。这回他都是打头了,连着翻过三个趟子,这些妇女们就不干了。明天让严朝阳去男子组铲地去吧,我们这块是不要他了。
时间过的就是快,一晃呀四十天的暑假和农忙假就过去了。严朝阳和同学们的农活也就结束了,他们又得重新的整理一下书包,走进他们那坝北中学去过学生生活去了。
到了冬天了,学校也是该吃两顿饭的时候,严朝阳总是和以前是一样的。他回到家吃完了饭,背上大花篓筐就去大山召去捡拾牛粪。因为家的那么多人捡拾牛粪还得取暖、做饭,这些还是得靠严朝阳来捡牛粪来维持着一家子人的生活。
父亲严宝胜和母亲孟根其其格在社里一天的工也啥不得耽误,一家子人的生活费用全得靠他们去劳动。如果年景不好,一天工不耽误也不能把这些人口的粮食买回来,一到秋后算帐时小队里就逼着严宝胜要三角债,这时就得求亲戚和朋友们的帮助了。头一年还可以,可是后两年也是一样,年景也是不好。也没有亲戚和朋友帮助了,也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硬挺着吧,挂帐呗!
严朝阳也想到这些了,他和父母说。明年我就不上学了,去社里劳动,也能解决一些三角债的问题。他的父母是坚决的不同意他这样做,让他在坚持挺一年就毕业了,等到毕业以后再说吧!
严朝阳的两年中学生活,一晃就过去了。冬天很是轻松,没有一点的作业,也没有再想学习的一点信息。他冬天也是没有什么活,还是去大山召捡牛粪为主。他想去社里干点活,可是社里的社员到了冬天都放假了。
严朝阳在这个大冬天里也是天天在忙,白天捡牛粪。晚上一家子人还得儿点上小煤油灯扒蔴杆子,就是社里分到各家的蔴杆子,都得儿扒出来。一些好一点的留着去供销合作社卖了,给家人们换些衣服。把一些次品交到社里顶任务,这任务是在秋天时分蔴杆子时的多少而定的,分的多任务就是多。有的人家在秋天分蔴杆子时,不要那么多,人家的任务就要交的少,严朝阳家到了秋天分蔴杆子时,都得多要,把别人不要的,他们家都要。就是为了冬天有点活干,晚上好点上小煤油灯扒蔴。
严朝阳除了扒蔴杆子以外,他还学会了编炕席。一开始也是不会编炕席的,他去同学家学习。他的同学程万良会编炕席,程万良是跟着他的妈妈学习编炕席的。他去了同学家学习,程万良很是有耐心的教严朝阳。
也就是一个星期就学会了,严朝阳自己在家里挎高粱杆子。他的父亲晚上把严朝阳挎好的高粱杆子都劈了四辨,扛到大口的井沿边,打水往上浇,到第二天就是冻一层冰,扛回到家里化上。等化好了他的父亲就给他把高粱杆子的瓤子挎去,剩下的就能编炕席了。
严朝阳在编炕席时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学习和实践毕竟是两回事。论到他开始编的时候,就不是学习的那个样子。说归说吗,和作是不一样的。严朝阳手拿着一把席迷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东比划比划西也比划比划。
你这样做事就不行,要么就下手什么也不想。你这三三两两的,就这么比划都快比划半天了。严朝阳的妈妈孟根其其格这样说
我这是怎么比划也觉得不对呢,和在同学家里学习的不一样呢。严朝阳说
要不然你去把你们的同学找来帮助你起一个头,你这么比划啥时候是个头呢?孟根其其格说
妈妈你不知道呀,人家一天就能编出来一领炕席,一领炕席就能买五元钱。我要是找人家来帮助起头,人家这一天就编不了一领炕席了,我不想耽误人家的。严朝阳说
你不去找也行,那你就动手起头吧。你管它怎么样呢,好坏自己不是也总结经验了吗!孟根其其格说
我也看到人家编炕席的起头,人家都是从一个角起头一点一点的往前编的。王素兰说
奶奶他也是那么告诉我的,可是我就是不敢下手,也不知道留的是长还是短?严朝阳说
你呀不要管那么多了,就开始吧。短了咱们接,长了咱们就把长的部分剪去呗。孟根其其格说
我不是想怎么干才对吗?那时学的东西怎么在这脑子里就是一团乱蔴呢!严朝阳说
可别想那么多了,万事开头难呀。只要你动手去做,什么事也不是那么难的。孟根其其格说
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是我没有干过一点底也没有。事情已经都走到这步了,只有往下走了。严朝阳说
那就快下手吧,再说一会又晌午了,还一根迷子没有上呢?孟根其其格说
那就开始吧,犹豫多长时间也得从头开始,说干就干!严朝阳下着决心说
严朝阳拿过一捆席迷子,铺在炕上开始了他第一张炕席的编制。他在炕上也不比划了,直接就是编制了。他的手在分拣着细小的席迷子,真是不大一会儿,一个炕席的头就算是起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往下走了,他没有那么规规矩矩的按照别人的常理去起头。而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往什么地方去。就是那么大公约母的往下编了,能编到哪里就从哪里收边窝角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严朝阳用了三天和三个大半宿的时间,他的第一领炕席终于是编完了。用很好听的一点话说,那就是他的第一领炕席用了三天和三个半宿的时间,终于下线了。这也是严朝阳和他的爸爸辛勤努力,还有妈妈和奶奶在背后鼓励的结果。这也是严朝阳力争想在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家的生活水平往上搞一搞的初级雏型。
时间已经是进入了腊月的天气了,就按照三天出一领炕席算,也出不来十领席子了,因为临近过年时还有很多的活要干的。一领席子按照当时的价格算,不足五元,也就是四元五六角。这样的算下来也是相当于一个劳动力得干一年的收入,因为那一年的年景不好。劳动力干一天才挣到八分钱,当时的人们开玩笑时说,干一天才够邮一封信的。
严朝阳第一领炕席编完了,也总结了很多的经验。对于编第二领炕席也没有第一领炕席那么难了,不说是轻车熟路吗,也都顺手多了。第二领炕席起头也快,成型也快,他只用了两天半就把第二领炕席编好了。要说第二领炕席的质量要比第一领炕席好的太多了,一切也都顺手了。
由于在秋天没有储备那么多的秫秸(高梁秆子),严朝阳编完了两张炕席,就没有原材料了。他的爸爸到处托人买秫秆都买不到了,他的编炕席的事也就放下了。第一领炕席让他爸爸没有出村子就卖给了洪老师了,只卖了四元钱。严朝阳编的第二领炕席就留着自己家过年时铺了,也不能卖了。
今年的没有提前的规划,所以,到了后来买不到高梁秆子,计划也落空了,不能按时实现。严朝阳就是用家里的那几个高梁秆子练一练手,根本就没有达到熟练的成度,一切都得儿等到明年再说了。
晚上严宝胜的一家人都在吃饭,晚上饭吃的是小米子干饭,没有什么菜,就是大咸菜疙瘩。
明天小队里又要开会了,主要就是三角责的清欠,咱们家还欠小队七八十块,怎么还呀!原来还想这编炕席能有点指向,现在看起来是一点也指不上了。严宝胜一脸愁容的说
孟根其其格和王素兰一言也不发,几个孩子也是埋头的吃着小米子干饭,也是一点话也不说。
我们还是得儿想办法,不能说没有法了,没什么也就不想了。就是今年还不上,那么来年不也是一个事儿吗!严朝阳说
就是看明天开会怎么说吧,社员们也都是想用钱花,都是眼巴眼望的一年了。家家也都是指着这点钱过年呢,分红了一分钱拿不到,放到谁的身上也是不好受。咱们这也是没有一点的出钱之道,要是有一点出钱之道也得儿想办法给小队里拿钱。严宝胜一脸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