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放心,我并没有怪小姐的意思。」
我怪的,是整个江家。
10
自我出生后,我就被选为了江念的陪侍。
与其他家陪侍不同的是,江家的陪侍不能回家,不能见父母。
此生只能以主人为先,以主人之命为命。
如果主人仁慈,宽厚待人,那么或许会培养出一个忠仆,但显然,江念不是。
作为江丞相的独生女,江念可以说地位只低于公主。
老爷夫人对江念极尽宠爱,让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而这,最大程度地激发了江念的恶。
我五岁时,江念四岁。
她指挥我跪趴在地上做马的模样,然后坐在我的脊背之上。
仆妇们说不能如此,这样我会受伤的。
但被她一句:「爹娘都不曾管过我,你们凭什么指使我?!」
众人不敢多言,只能看着她跨上我的背。
自小就会察言观色的我,根本不会反抗。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我曾在冰冷的河水里为她捡过不重要的首饰,曾被她在雨天罚跪过两个时辰,曾被她剥去衣衫任她以针作画。
而她做这一切的缘由,不过是为了好玩。
我从未见过像江念一样的人,她像是天生的恶种。
看见别人的眼泪、痛苦,她从不同情,只觉得有趣。
十几年来,我对这样的生活早已麻木。
她是小姐,是江丞相之女。
我不过一个小小丫鬟,我能做什么。
我只希望,她能在我适婚之时,放我出去。
但当我提及此事时,她却哈哈大笑。
「哈哈哈,林言,你在想什么呢?」她怀着恶意的笑毫不顾忌地用手指向我的头。
「你是我的丫鬟,是我最忠心的下人,我怎么可能放你出去?」
她的一句话,将我的希望全然熄灭。
但真正令我绝望的事,是在娘亲来找我之后。
11
我从不记得娘亲的模样,所以当那个陌生女人找上我时,我是惊讶的。
「小言,我是娘亲啊!」
我愣在原地。
「你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块云型胎记?」
我立即反应了过来,但父母的缺位,让我早就不明白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
娘亲一把将我搂入怀中。
「小言,娘亲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