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大颗的泪水,宛如决堤。
慕容院长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小侄女,眼眶也一阵通红。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哭过了。
小时候的慕容朝幸其实是个小哭包,会因为娘亲不喜欢她而痛哭,会因为父亲责骂而哭,会因为被小伙伴排挤大哭,也会在每晚寒气侵体时哭到力竭。
可后来……
后来当她发现她拼命想要讨好的父亲母亲,并不会因为她的眼泪而对她有一丁点的疼惜。
只会惹得唯一疼爱她的大伯和堂哥心疼。
自那以后,慕容朝幸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慕容院长闭了闭眼,一把夺过慕容朝幸手上的筷子:“君副院长,朝幸的身体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你何必这样?”
君风华定定看了一眼慕容院长,面纱下的红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最终轻轻垂下了眸:“对不起,我态度有些过激了。”
慕容院长咬了咬牙,正要说话却被慕容朝幸抬手拦住了,她动了动占了辣椒而红润的双唇,轻声说道:“伯父,君副院长这样做定然有她的原因,我相信她。”
慕容院长气得不行,又心疼不已:“你——”
慕容朝幸看着伯父,晶莹的泪水还挂在颊边,目光却坚定而温和:“伯父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慕容院长瞪了她一眼,又递给她一个手帕:“一个个都不给老子省心!”说罢,视线转向君风华,“你这丫头是不是该给老夫个解释?”
君风华沉默了一瞬。
她不是不解释,而是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颜佑泽仿佛看出了什么,右手轻轻放在了慕容院长的肩上:“慕容院长,稍安勿躁。君副院长,你有话可以直说,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我们也不是二十年前的我们了。”
君风华诧异抬眸。
乾安坤皱着眉:“什么跟什么,不是在给朝幸治病吗?怎么又扯到二十年前了?”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颜佑泽只是定定看着君风华,唇边笑容一如既往,如沐春风,温柔可靠。
君风华抿了抿嘴,在几人的注视中缓缓开口:“慕容小姐的身体在我看来没有任何问题。”
“你开什么玩笑?”乾安坤第一个怪叫出来,他看了眼慕容朝幸苍白病气的面色,“这么些年我也算看着这丫头长大的,她要是没有任何问题,你怎么解释她每日每夜的寒气侵体?”
慕容院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着君风华仿佛在等她解释。
君风华轻轻吐了口气,没有再卖关子:“慕容小姐是极寒之体,与至阳之体、九阴之体、阴阳之体并称为天道四大宠儿。”
“什么什么玩意儿?”慕容院长瞠目结舌,君风华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怎么组合起来他就一个字儿也听不懂了呢?
颜佑泽握着折扇的手微顿,目露讶然:“天道四大宠儿?”
“没错。”君风华道,“怎么说呢,就好像先天对我们普通人而言是跨入灵师的一道最难逾越的门槛,但对他们来说……”君风华指了指慕容朝幸,“生来就是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