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种诅咒,从白骨林里就已经开始了。
她是最后一个从幻境里出来的那个,也是在环境里承受了最多痛苦的那个,但是她的灵力本是远高于莲舟和狐公子的。
出幻境后,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只有她一直病着。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只有一种说法可以解释:卫岚受到了针对。
酸楚和疼痛传遍了四肢百骸,头脑昏昏沉沉,神志恍恍惚惚。从一个噩梦里醒来,又进入了另一个噩梦……
天光微微破晓的时候,卫岚终于从所有的噩梦中醒来。
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头发也全部黏在了一起,每一根骨头都好像在陈年老醋里浸泡过一样,酸楚难捱。
萧叹就在她身边睡着,安静得像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子。
卫岚想起,睡梦中,总有个人紧紧搂着她,可噩梦中她以为是勒住她的藤蔓,于是她拼命挣扎开去。
原来,她挣脱的是萧叹的怀抱。
卫岚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清醒了,可是精神状态还是浑浑噩噩的。手脚冰凉且麻痹,全身不住地冒着冷汗,难以抑制地微微发抖着。
醒来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能做什么,继续睡又怕再次陷入噩梦中。醒也不是,睡也不是,进退两难。
卫岚只能这么静静地躺着,仰着头看天。
黑沉沉的天无星无月,一片浑浊。
像是看不清方向的来路。
卫岚又想起在七里村的日子,想起每到春天,她都会和春桃一起去女河边上放风筝……她们折了桃花会互相打扮对方……
还有,她们会用柳树抽出嫩芽的枝条编各种各样的小篮子,去田里抓小蝌蚪养在家里,希望能看到它们变成青蛙……
那段遥远的童年里,只要有一个煎鸡蛋吃,她都能开心好久好久……
若不是遇上了萧叹,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她或许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柳芽儿。
其实有时候,无知也没什么不好,懂得太多,肩负太多,好辛苦。
背后传来隐隐的疼痛,好像被人用棍棒狠狠乱打了一顿。
冷汗还在不停地冒。
卫岚拼命地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又觉得热了,可是冷汗还是在流。
她起身,漫步目的地向前走去,希望能转移注意力,忘却病痛的折磨。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处断崖边,崖边有一块石碑,已经被人打碎,只剩下一个“崖”字。卫岚伸手抚摸石碑的断裂处,却感到一阵电击火烧一般的灼热涌上心头,整个人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