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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姨娘大骂道:“我如今哪里都出不去,戴这些珠钗头饰给谁看?整日就对着你们两个扫把星!旁人连个影都没有!”她一把拧住小桃的脸,狠狠用指甲掐住,尖锐的指甲盖深深刺进了小桃的皮肉中,她哭喊着求饶,顿时脸上鲜血斑驳。
“哟,怎么又闹上了?”刘姨娘笑吟吟走进来,款款坐到了床榻上,轻轻摇着纨扇,“你这里炭火倒是烧得热,摆饰也比我那好多了。”
原是想哄这小姨娘大手大脚花了银子再去王府闹事,可老夫人突然立刻规矩,不许姨娘们出门,如此倒是阴差阳错坏了她的事,也是可惜,任这小姨娘怎么闹,也闹不去沈容跟前了。
方小姨娘哭嘤嘤道:“好有什么用,这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每日与那两丫头片子大眼瞪小眼。”
“害,那也比我好,我如今与康姨娘同住一院,你也知道她是相爷宠妾,相爷从前还来我屋子里过夜,如今踏进了春归院还能上我那儿去?”
方小姨娘见刘姨娘模样端秀,也是清丽动人,顿时感同身受道:“康姨娘都是半老徐娘了,刘姨娘还这般年轻美貌,老爷怎么就看不到你的好?”
刘姨娘眼神动了动,她缓缓垂下眼,苦笑着勾起唇道:“老爷深情,对糟糠自然不离不弃。”
“那倒是,康姨娘毕竟是老爷第一个女人,第一个总归是不同的。”方小姨娘突然微微红了脸,羞赧道,“那日康少爷从我小院门口经过,我见他身材伟岸,紧紧搂着他的小姨娘,倒是有些柔情蜜意的样子。”
刘姨娘诧异地看着她,方小姨娘倏然神色大变又说:“只可惜奴命贱,当不了容少爷第一个女人。”
刘姨娘用纨扇掩着嘴笑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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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喜,你快看琴嬷嬷给我做的新衣裳。”
双喜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进来,兆喜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正坐着剥花生,闻言抬了抬眼皮,见他一身浅蓝色棉袄,小跑而来冻得双颊泛红,圆滚滚白嫩嫩越发像个瓷娃娃,兆喜清了清嗓子骂了句:“臭显摆。”
双喜扁了扁嘴,又给方德子和刘青看。
方德子笑说:“我们也有,只不是琴嬷嬷做的。”
双喜笑眯眯说:“兆喜,琴嬷嬷说也给你做,你经常东奔西跑费衣裳,琴嬷嬷说做几身颜色深的给你。”
兆喜勾了勾笑说:“这老嬷嬷烦人归烦人,倒也贴心。”
方德子笑:“你们这不就听她话了吗?”
兆喜把剥好的花生拢在手心,递给双喜道:“吃吧。”
双喜摸来吃了,脸红红看着他。
兆喜瞧他一眼,抿着笑继续给他剥花生。
外头有杂役来传话,说是相府的小桃姑娘来了,正在角门等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