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辰注意到他手中死死攥着一件事物不放。李辰回首示意。护卫小头目柯莫奇翻身下马,来到那人面前,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然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事物,双手呈到李辰面前。李辰接过一看,竟是一条万钉金带!这金带锦缎织就,上面若漫天繁星般缀满金钉,扣合乃是纯金所铸,纹样精美。整条金带华贵非常,绝非常人可以佩带。
李辰心里有了底,他挥挥手中的金带,冷声问道,
“这金带是高司徒的吧?他现在人在哪里?”
就见那人趴伏在地上,浑身颤抖,汗如浆出,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李辰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柯莫奇见了,右手“唰”的一声抽出腰刀,左手抓了那人的头发就将他拎了起来。柯莫奇将刀架在拿人的脖颈上,怒吼道,
“你这该死的囚奴,我家大都督问你话,你怎敢不回答?”说着,手下稍稍用力,已经将那人的皮肉割开,鲜血瞬间将柯莫奇的刀染的通红。
只见那人涕泪横流,口中咿咿呀呀语不成声,只是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护城河桥。
李辰心中透亮,他立即集合全部的骑兵将木桥围得密不透风。这时,柯莫奇拎着那人问道,
“大都督,这人如何处置?”
李辰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将下巴轻轻一摆。柯莫奇见了立即挥刀割断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那人象一滩烂泥一样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柯莫奇收刀回鞘,对那人的尸体啐了一口,
“你这个背叛主人的懦夫,让魔鬼收走你的灵魂!”
华部军的骑兵在李辰的指挥下将河阳城护城河上的木桥团团围住,人人张弓搭箭,对准桥下。李辰纵马来到桥边,扬声道,
“使持节、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兰州刺史李辰在此,高司徒,请出来相见吧!”
就听一阵大笑声从桥下传出来,那笑声中充满了不甘和悲愤。一个黑色的身影“嗖”地翻上了桥面。只见他挺立桥面,对四周剑拔弩张的华部军视若无睹,只顾仰天长笑。正是高敖曹!
原来高敖曹因手下几员部将拼死拦住追兵,乘乱溃围而出。他沿河疾走,来到河阳城下,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又带箭伤。他回顾左右,竟只有苍头京亿一人相随。高敖曹只得来河阳城前叫门。却不想守河阳的是北豫州刺史高永乐。此人是高欢的侄子,素与高敖曹不睦,竟然就是不开城门放高敖曹进城。任凭高敖曹在城下百般叫骂,他在城上只是不理。高敖曹无奈,便请求城上缒一条绳索下来,他可以攀绳上城。但是高永乐还是不肯。高敖曹气愤填膺,拔刀猛砍河阳城门。但还未等他砍穿城门,李辰带着追兵就已经赶到了。
高敖曹见追兵将至,就解了身上的金带给苍头京亿,让他寻路逃命。而自己则躲在桥下。却不想被京亿出卖。听到李辰这般言语,高敖曹心知今天已无法幸免。他索性大笑现身。
高敖曹仰天大笑,笑声中有说不尽的悲凉之意。笑声少歇,他对李辰昂声道,
“来吧,某大好头颅在此,与汝为开国公!”
李辰在马上拱手道,“英雄穷途,豪杰末路,此命也运也,亦时势也。司徒英勇绝世,可惜时不相与,今日陷于小人!我敬司徒是咱们汉人的英雄,但两国交兵,非私情可纵。就请司徒自己了断了吧。”
李辰说罢,抽出自己的佩刀,交给身边的柯莫奇。柯莫奇接刀在手,大步来到高敖曹面前,双手将刀奉上,然后行礼而退。
高敖曹绰刀在手,心中感慨万千,他向李辰拱手一礼,“承蒙相顾,昂有礼了。能死于足下这等少年英豪之手,复有何言!只恨我汉人,炎黄贵胄,竟被胡狗欺凌!宁无出头之日乎?”言至最后,他已是用尽全身气力呐喊,震耳发聩,充满悲愤。
李辰再行一礼道,
“请司徒安心上路吧。汝未尽之愿,吾定当勉力达成。待在下以草原野蛮精悍之血,注入汉人颓废之躯。旧染既去,新机肇启。必开前所未有之世局!我华夏定当四海膺服,宇内景从,以传万世!”
高敖曹闻言不由眼露精光,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李辰,突然哈哈大笑,连说三声,
“好!好!好!”
说罢,他反手将到刀架在自己脖颈上只是一拉。削铁如泥的宝刀立刻割开了他的颈动脉,只见一股鲜血如箭般飚出,喷洒一地。高敖曹精光暴露的眼神逐渐涣散凝固。
只听,“仓啷”一声,宝刀坠地。高敖曹高大威猛的身躯直直向后缓缓倒地。
一时间,云层低垂,山河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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