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了,我回到自已床边,解下斗篷扔在一旁。
莲心也上了她自已的榻,钻进了被窝。
刚把烛火吹熄,红豆突然哑着嗓子说:“姑娘,对不起。”
一片漆黑之中,我转眸看向她的方向。
她继续说:“那时候殿下送我耳环,我以为我的福气来了,误会姑娘不肯帮我,是我错。”
我干巴巴的笑了笑。
“都是人之常情吧。”
在奴隶这个任人践踏的身份上,谁能不想挣脱出去?
换做是我设身处地,也未必能做得很好。
她又说:“后来你的饭里被下药,殿下命我们守口如瓶,我没勇气说出实情,也是我错。”
尽管事发当日我对这两个丫头语气不善,迁怒了她们,可这份怒气在她们跪在我脚边时便消散了。
错的是什么,是她们卑微到蝼蚁般任人揉捏玩弄,不敢违抗强权?
我在太子和福康公主那些人面前,姑且要卑躬屈膝做出顺服的姿态来,又怎么强求红豆为我舍命。
冤有头债有主啊。
我摇头。
“身不由已罢了。”
莲心抽泣了一声,紧跟着用力掀起被褥把脑袋蒙住,却还有细微压抑的抽泣声传出来。
红豆的嗓音越来越哑,自顾自的说:“所以就算我死了,姑娘也不必为我伤心。”
我蹙紧眉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默了须臾后,去拉开了门。
门口有侍卫守着。
我说:“快去传大夫来,我肚子疼。”
红豆口口声声说困,却不急着入睡,同我说这些话,好似觉得自已活不久了,在交代遗言似的。
保守起见,不等天亮了,必须马上叫大夫来看看,如此我才能放心。
我和莲心把屋子里所有的烛火都点亮了,甚至把没用过的蜡烛都拿出来点燃,光多一些,大夫看得清些。
王大夫长住在府上,离我住的院子近,来得很快,拎着药箱跑来的。
“姑娘你肚子疼?是怎么个疼法?”
我指了指红豆:“给她看。”
红豆突然哭出声。
“姑娘,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