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扯过一旁还有余温的被褥,盖住我单薄的身子。
萧律单手撑在我颈边,借微弱烛光看着我,晦涩道:“这五日我都不去见秦芳若,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殿下还是去见吧。”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眼睛,似要从我眼里找口是心非的证据。
我说:“于理,她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没有不去见的道理。于情,你自以为失去良多,都是我的缘故。在你心里我就一直背负着罪孽,你终有一日会觉得荒谬不值当,到时我无从偿还你的不甘心。”
萧律甚觉可笑的笑了一声。
“你闹出走,闹自尽,就闹这么一个结果?”
好好好。
在他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争宠,而不是真真切切的想离开他。
我无言以对。
萧律草草穿上衣物转身就走,门被他摔得砰砰作响。
自从那日割腕之后流了许多血,我每日困乏得很,翻个身便昏昏欲睡。
刚阖上眼,眼前浮现出当年那个在岸上看着我的少年。
我拎着桶上岸,邀功似的提到他眼前。
“看,够不够你吃两天?”
他问:“冷不冷?”
我衣裙湿哒哒的,双下肢冻得麻木,北风一吹我的腿好像没了一般,却还是扯开笑容。
“还好哎!水里不冷的!”
那双澄明的眼里倒映着我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接过水桶,哑声说:“回去。”
我尽力让自已走路看不出异样,回屋里换衣服。
他在屋外烧柴生火,拿刀剖开鱼腹,学着我的模样取内脏刮鳞片。
想从他手里接过刀,冰凉的手刚触及他的指节,他便挡开我。
“你去烤火。”
我坐在火堆旁,身子渐渐回暖,两条冻麻的腿也终于找回知觉。
看着他冷着脸杀了一条又一条的鱼,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他生辰,自已提刀杀鱼,他还是昭国的皇子,是不是显得太寒碜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剩下那条,我拿去清蒸了?”
他把杀好的鱼用木棍串起来,递给我。
“你来烤。”
那时候他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