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闲闲地开口,觉得她在水中左右摇摆着鱼尾的样子真好看,“才这么两下就累得粗脖子红脸,想来是肾不好,回头你也喝点鱼汤补补。”
“你!”她气得将鱼网往水里一摔,气喘吁吁地扶住酸痛的腰,“竟拿我寻乐子!我不捞了!”
“唉,本王不男不女的半个阉人,癖好自然也特别些,公主可要体谅啊。”
他又拿这个说事,真是不能有把柄落人手里。
毕竟她背后编排人理亏在先,又被抓了个正着,再不情愿也只能闷声咽下。
“你也说过我蠢笨,力所不及。”她虚张声势地挺直了小脊梁。
他颔首:“这样啊,”说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小瓷碗,拿起里面的小刷子,朝暮汐招招手,“蠢笨不打紧,有本王帮你啊。”
他漆黑的冰眸带着一丝玩味,小刷子蘸着碗里的黑色膏体,轻轻涂在她的腰窝和腰侧,“这是最纯正的酒糟,绝佳饵料,此鱼最喜。”
“你别折腾我了。”她瞠目街舌地看着他手里的刷子,这人看着是个木头人,不想玩得花样竟这般多,他是她见过最纨绔、最无耻、最人面兽心的疯批,当真是活的邪魔鬼怪!
鱼儿闻到味道,立时成群结队地游了过来,争抢着黏在她腰上,一张张鱼嘴翕动着不停吮食。
“好痒!”一股股麻酥感自腰间腾起,传遍四肢百骸,“我受不了了,把它们赶走!”
实在太痒了!她自小最怕人挠她的痒痒肉,凌萧逸怎么知道她腰窝和腰侧最怕痒?
无数张小小的鱼嘴像羽毛一样时轻时重地挠在她身上,肌肤上起了一层细栗,暮汐痒得左躲右闪,笑得眼角沁出了水花。
“就是嘛,公主还是笑起来好看,老板着一张脸也不怕生褶子。”凌萧逸瞥着她,“早听说公主歌舞一绝,这鲛人舞果然跳得摇曳生姿。”
“好痒!快把它们赶走呀!”暮汐按着笑得生疼的肚子,委屈地细细啜泣着,红着眼睛求救般看向他,小模样可怜见儿的。
他眸色一暗:“那你求我。”
“求你……求你了。”屈辱和难受让她红了眼,心里不住地骂“死魔头、死魔头!下辈子你投鱼胎,我把你煲成一锅汤!”
凌萧逸勾起嘴角,拿起酒盏舀了汤泉中一杯酒,仰头喝了。
这小公主全身都是甜的、香的。连她小身子佐过的酒,也是甜的、香的。
然后慢条斯理地执起渔网,轻而易举在她腰间捞了满满一网鱼。
室内温暖如春,暮汐一袭鹅黄薄纱罩衣站在地当中,呆呆地看着侍女端着盘子鱼贯而入,在她面前垂手站成一排。
“王爷,那鱼炖得可香吗?”暮汐气鼓鼓地怒瞪着他,脑中回想着自己穿着鲛人裙摇头摆尾的蠢样子。
凌萧逸眸色淡淡,瞥了她一眼,曼声道:“本王夙兴夜寐,可近来胃口总是不好,饭也进得不香。”
“那,那想来是厨子手艺不好?”她听着他淡然的语声,头皮一阵发麻,隐隐预感到这邪魔又要作乱。
“厨子是宫里伺候过两任帝王的御厨,手艺自然没话说。本王仔细想过了,”他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一定是盛菜的盘子不好。”
“盘,盘子不好?”暮汐紧张得舌头打了结,他又想干嘛?
“是啊,盘子不好,盛的菜再好本王瞧着也胃口全无。”他的目光带着钩子,刻意在她的雪肌上缓慢划过,“若是换上皙白润泽、暖意生香的美人盘,本王瞧着赏心悦目,兴许这胃口就好了。”
“公主适才说要伺候本王饮食起居,本王可都记下了。”
“本王视公主为掌心朱砂痣,公主可莫要欺骗本王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