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轻裘缓带,慵懒地轻倚门边,修长的手指轻抵薄唇,凤眸玩味地盯着里边同两个小雕像玩得正投入的妻子,眉眼带笑。
脚尖踩着小雪球的小尾巴,原本迫不及待想奔向女主人的小雪球迫于威胁,只能乖乖趴在地上,安静地待着。
他的小挽儿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呢,许是一时兴起,偷偷玩的缘故,她那拘谨端庄的性子,此刻这般就跟做贼似的,紧张得脸儿红扑扑的。
只是,瞧见她只着单衣的身子,俊眉微蹙,松开小雪球的小尾巴。
小雪球得到允许,立即撒欢地跑过去。
“原来爷的小挽儿还懂得自卖自夸。”
阴柔带笑的嗓音从身后响起,风挽裳吓得手里的小雕像险些落地,羞窘地咬唇,赶紧把小雕像放好,却显得欲盖弥彰了。
然后,回头,装作什么没发生的样子,笑盈盈地迎上去,亲昵地偎进他怀里,小手圈抱住他的腰,“谢谢爷,我很喜欢。”
顾玦顺手搂上柳腰,低头轻笑,“二十二个铜板,一个小破雕像就能哄你开心了,爷倒真娶了个省钱的妻子。”
他捡她方才的话说。
她羞得把头埋进他胸膛里,小粉拳捶他,“爷莫笑。”
偏偏他笑得越发过分,胸腔随着他的阵阵笑意而震颤着。
方才的她委实孩子气了些。
顾玦瞥了眼箱子,笑着打横抱起她,转身,往床榻走去。
床上还凌乱着,他放她坐在柔软的床上,屈膝蹲着身,握住柔嫩的小手,昂首看她,一手拂开她的秀发,“爷的小挽儿懂得省钱,懂得赚钱,就是不太懂得花钱,不懂得……为自己。”
若她懂得为自己,兴许就能少受一些苦了。
“爷为我,我为爷,不正刚好吗?”她抬手轻覆上他的手,露出甜柔的笑容。
他看着她,笑了。
今夕何夕,得此良人。
……
因为要到太白山去静养个三年五载的,所以顾玦和她商量后,决定让府里的人有意愿到外头去独自过日子的都可到霍靖那儿去报名领支助的银子。
最后同意离府去另立门户的都是拖家带口的,大部分都还愿意留在府里。
至于关于那个琅琊族宝矿一事,就让它永沉大海,包括‘琅琊族’这三个字,从此只是天都人。
薄晏舟还是南凌的丞相,莫孤烟还是敌军闻风丧胆的阎罗将军,殷慕怀也依然是游走三国的皇商,不同以往的是,他们这一次是真的按照自己的意愿过,忠于自己。
至于缉异司,在旭和帝归位后便废除了,归并回禁军。
开春,春暖花开之时,他们终于要启程前往太白山了,尽管皇上还没同意顾玦辞去九千岁一职。
春光明媚之日。
一箱箱东西从幽府里搬出,装上马车。
幽府夫妇俩缓缓从里边走出,迎面吹来一阵冷风,男子抬起袖袍为女子挡去冷风,以防那风吹得她睁不开眼。
如此动作在他做来看起来非但不觉得浮夸,反而透出一股独特的柔情风华。
“小莲蓬,要机灵些,勤快些,好好照顾夫人,明白吗?”
身后传来霍靖对小莲蓬的一再叮咛,风挽裳不由失笑,轻轻回身,看到小莲蓬听得快要睡着的样子,便出声解救,“霍总管,您腿骨不是很好,今后也别太操劳了,凡事交给其他人去做。”
这小莲蓬自从疏忽了她的病情后,每每伺候她都分外小心和紧张,哪怕她打一个哈欠,她都想要去请大夫来瞧瞧才安心。
霍靖闻言,愕然看向她,“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