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要拿这个新皇是假的来说事,为何不在他尚未坐上龙椅接受百官朝拜时揭发?
怪!
真的很怪!
太后不怒反笑,“薄丞相,别忘了,这皇上可是你和与裕亲王一同寻回来力证乃皇家子孙的,也是你率着你一干党羽极力拥护这皇子登基为帝的,哀家而今也让你们如愿了,怎这会你倒颠倒黑白,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薄晏舟往宝座上看了眼龙椅上的男子,又掠过旁边的九千岁,轻笑,“那是因为……他是假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指向龙椅上的新帝,斩钉截铁。
太后皱了皱眉,谨慎地沉思。
这薄晏舟既然知晓这人不是旭和帝的孩子,却为何等登基了才揭穿?
这里边是否还存在着别的阴谋?
“既然丞相大人口口声声说皇上是假的,难不成丞相大人已寻到真的那一个了?”顾玦淡淡地抬眸看去,徐徐地反问。
薄晏舟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然后,金銮殿外传来兵器交响的声音。
紧接着,大殿门口冲进来一个身影——
“真的皇子是没找到,不过,真的皇上,是找到了!”
是裕亲王!
他提着长戟,还穿着一身囚服,披头散发,逆光而来,几个箭步便已冲到宝座前,尽管看着狼狈,却是一脸的正义凛然。
所有人都吓得退到边上去,这是真的要造反了啊。
上边的顾玦也不得不给面子地将怀里的人儿放在椅子上,吃惊地站出来。
太后惊得拍案而起,从垂帘后走出,“裕亲王,你胆敢私逃天牢造反!”
裕亲王转身,手上犹如千斤重的长戟愤愤往地上一定,瞪向太后,“本王即便是逃了又如何?你这妖妇祸乱朝纲多年,今日便是我南凌朝堂拨乱反正之日!”
太后深深皱眉,看向顾玦。
这裕亲王怎可能这么轻易就出得了天牢,而且还打进金銮殿了,外边的人都在做什么!
顾玦也深深拧着眉头,招手打算让万千绝出去一探究竟,但是,裕亲王却大笑几声。
“不用去看了,外边的人打得正酣,缉异卫和厂卫什么卫的也不过是一些草包,怎比得上常年在外征战的大军。相信他们很快就将外边的人杀个片甲不留了。”
“不可能!你打哪来的大军!即便有,也进不了天都城!裕亲王,你想吓唬哀家,哼!”太后有恃无恐。
天亮之前,莫孤烟带的兵马已经在天都城外候命,一旦出现别的大队人马,格杀勿论。
“本王已经站在这里了,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裕亲王得意地笑道。
太后一再拧眉,又狐疑地瞧了眼那边的顾玦,他给了她一个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眼神,但她还是没法完全放心,外边传来的打斗声让人难以心安。
她朝一旁的太监微微颔首,那太监明了地点头,躬身退下,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悄然从后殿离开。
没有了他做支撑,风挽裳只能努力保持端坐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局势发展,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就连听进耳朵里的话也嗡嗡作响。
她暗自掐自己的手,掐自己大腿,就是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啊。
他负手背对着她而立,那么卓然,那般伟岸,这才是成大事的样子。
“再草包也足以耗尽你们的体力了,在裕亲王所谓的真正的皇上到来之前。”顾玦眯眸徐徐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