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若说她对太后的利用价值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她来威胁顾玦!
她解下厚重的狐裘给小莲蓬抱着,即便她不披抱着也能暖些,进去见太后总不好将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张脸儿。
通过禀报准许入内后,风挽裳提起裙摆迈入凤鸾宫的大殿。
殿门立即在身后关上,不让寒风吹入。
凤鸾宫里暖炉备得很足,暖得叫人……不舒适。
太后坐在凤椅上,手上正举着一卷画轴欣赏端详,两名宫女随侍在旁。
她盈盈上前拜见,“妾身给太后请安!”
太后抬起描画精致的眉眼瞧了她一眼,又低头瞧手上的画卷。
于是,她站到一旁,安静地等着。
太后始终没说话,渐渐的,她眉心微蹙,心越来越闷,感觉提不上气来。
很难受,真的很难受,这种感觉让她恐慌。
很怕自己下一刻会倒下,倒下后再也醒不来。
定是在听到太后召她入宫太过紧张和担忧所致。
偏偏,她今日并没带着沈离醉给的药在身上,不过,那药也越来越压不住她的状况了。
这可如何是好?
可不能在太后面前倒下啊。
终于,在她内心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太后徐徐抬头,对着画卷瞧了瞧她,而后收起画轴交给一旁的宫女拿着。
宫女伸手接过,却没接准,画卷落地,不偏不倚,滚到她面前,滚轴徐徐展开,一个温婉柔美的女子跃然纸上,映入她眼帘。
女子着一袭宫装,身姿清丽婀娜,云鬓花颜,眉眼如画,小小的瓜子脸上,一双秋水翦瞳顾盼生辉。
意外看到这幅画,她心中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
“太后饶命!”那宫女吓得跪地求饶,浑身发抖。
另外一名宫女则立即上前卷起画卷,战战兢兢地站回原位。
“饶命?倘若这是天都的布防图,你有脸同哀家求饶吗?”太后冷厉地问,随即朝外边喊,“来人!将这宫女拉下去杖毙!”
风挽裳努力压下心中不稳的情绪,那宫女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又如何?
即使她有心想救也只能想想罢了,太后要杀个人就跟捏只蚂蚁一般简单,若贸然出声求情,便是自不量力了。
听说上次太后以为顾玦是异族一事后,凤鸾宫便全换了新来的宫女伺候。方才那个,只怕还是没适应才丢了小命,估计她也不是第一个了。
要不怎说这宫里步步惊心呢,一个不慎就丢了性命了。
“风氏身子不适?”太后忽然看向她,徐徐地问起。
风挽裳突兀心惊,强撑出没事人的样子,“多谢太后关心,可能是近来天寒,喉咙有些不适。”
太后点头,“既然你看到了,那你可知方才画上的人是谁?”
风挽裳谨慎再谨慎,但还是想不通太后这么问的目的。
于是,摇了摇头,“妾身不知。”
“你入过皇陵,也见过宸妃的尸骨了吧?”
宸妃?
莫非……方才画里的女子是宸妃!
原来那个叫她钦佩过的女子长这样,虽然方才只是瞧了一下,但她能从画上看出那女子眉眼间透着坚韧。
“画里的人……是宸妃?”她不确定地问。
旭和帝说记不清宸妃的样子了,若他见到画像的话应该便会从此烙印在脑海里吧?
有那样一个女子在他不知情之下,甚至在皇陵里生下他的孩子。那样的女子是值得记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