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震撼地看着她,倏地,猛地将她扯进怀中,用力抱紧,凤眸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折射出微微的湿亮。
那时候的她,之所以活着只为等他回来,结果,他给了她什么?
亲手毁了她头顶上的那片天,让她恨不得死去。
然后,在那样的绝望后,她活着,只为给他们的孩子报仇。
她不后悔来到他身边,他却一直在后悔。
但是,而今后悔也无济于事,能做的便是要对得起他们所受的那些苦痛。
“小挽儿,还得再等一等……”大手按着她的头,抚着她的秀发,亲吻,呼唤里全是愧疚和自责。
“等什么?”她愕然抬头,心里揪紧。
他要她等什么,还等得到吗?
对上她迷茫清亮的水眸,他低笑,“自是等爷完全属于你的时候。”
她眼中的茫然更甚,“爷还未完全属于我吗?”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一点点弯起,十指紧扣,笑着摇头,“等到你每日清晨睁开眼都能看到爷、摸到爷的那时候,爷才算完全属于你。”
等每日清晨睁开眼看到他,摸得到他……
如此直接的情话,风挽裳羞红了脸,不敢直视他慑魂的眼,低着头,呢喃地说,“爷一颗心自始至终都在我身上,足够了。”
她都不知道多少次感叹自己何其有幸能得到他的爱。
“即便爷的心在你身上,爷不带心在外头花天酒地,三妻四妾也无妨?”他低头逗她。
她微微一怔,随即,不由得笑了,小小声地说,“爷也没那个‘本事’。”
“爷没那个本事,嗯?”他坏坏地挑眉,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脸。
她看到他眼中跳跃着火热的光芒,眼珠子四下转动,想要后退,他却已看穿她的心思,大手往她纤腰一搂,俯首覆上她的唇,将她还未出口的惊呼吞没。
身后,又是一幕璀璨的铁花绽放。
尽管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开,但并不代表没去关注。
看着九千岁对那女子低头浅笑,温柔如斯的画面,众人是惊得下巴掉了一地。
这哪里还是方才那个把挑人手筋当挑刺说的男子,简直就是一个温柔多情的美男子。
……
宴散,顾玦安排人送风挽裳回幽府,自个则去凤鸾宫见太后。
夜已深,入秋的深宫越发萧瑟。
凤鸾宫里仍灯火通明,茶烟袅袅。
顾玦下了步撵,闲庭信步般地走进凤鸾宫。
所有太监宫女无不对他行礼,仿佛帝王驾临般。
入了殿,等待已久的太后立即摆手挥退所有。
殿门关上,他气定神闲地走到太后面前,拱手要行礼,却被太后摆手,让他随意。
他面无波澜,走到早已为他设好的椅子上坐下,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优雅地端茶浅啜。
“而今丞相他们已踏进我们精心策划的陷阱了,不得不说,这一步走得极妙。反正炼颜也死了,这世上再无人知晓宸妃当年生的孩子是男是女,是生是死,眼下,只需要努力让他们继续相信那男人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太后眯眼笑,笑得阴险。
顾玦慢条斯理地合上茶盖,徐徐抬头,唇角带笑,凤眸里精光闪烁,“全靠太后信任奴才。”